別人參加宴會,是來交際的。
沈清謠參加宴會,是來砸場子的。
酒過三巡,宴會也漸入尾聲。
沈清謠這才放下筷子,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滿意地拍拍肚子。
吃飽了,該干正事了。
她突然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扔到了地上。
是的,茶杯,仇子梁不讓沈清謠喝酒,覺得傷身,國宴上都給她把酒水換成茶水,真是操碎了老媽子的心。
茶杯碎裂,發(fā)出響亮的聲音,瞬間打斷了宴會的進行。
絲竹聲戛然而止,舞姬也僵住身體,不敢妄動。
眾人齊齊扭過頭看向沈清謠,舉著酒杯的手都頓在空中,嘴因為驚愕張著。
滿場寂靜,鴉雀無聲。
還是齊焱率先反應過來,冷聲道:“沈愛卿,你這是做什么?”
劉彌紗打量了沈清謠一眼,再看到她身邊的仇子梁,就知道她的身份了,眼神輕蔑,冷笑道:“鄉(xiāng)下來的果真是不懂禮數(shù)!”
沈清謠但笑不語,只是站起身抱臂戲謔地看著劉彌紗。
讓后者心頭一跳,突然涌上不祥的預感。
下一刻,一隊穿著神才軍服飾的金吾衛(wèi)就涌了進來,手里都拿著大刀,把劉彌紗和韓岳團團圍了起來。
“沈清謠!”
齊焱真的怒了。
帶刀上殿,還當著他的面拿人,她這是想造反嗎?
“臣在?!?/p>
沈清謠懶懶地應了聲,而后在劉彌紗要尖叫前揮手示意金吾衛(wèi)堵上了她的嘴,避免自己耳朵受到噪音污染,這才開口解釋道。
“臣接到密報,鎮(zhèn)吳使臣意圖謀反,便特意讓人來護駕?!?/p>
“陛下莫要誤會?!?/p>
“是嗎?”齊焱臉黑如墨,半分不信她的鬼話,但看到一旁穩(wěn)坐釣魚臺的仇子梁,還是強行把質(zhì)問咽下去,生硬地笑道,“沈愛卿可有什么證據(jù)?”
沈清謠一指韓岳:“此人便是證據(jù)?!?/p>
“恐怕各位不知道吧?這位鎮(zhèn)吳軍師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本官這大將軍的位子可是他卸任下來的呢?!?/p>
“要不是他十年前造反,也輪不到本官執(zhí)掌金吾衛(wèi)!”
齊焱一怔,不可置信地看向韓岳。
是他?
他竟然去了鎮(zhèn)吳!
劉彌紗瞪大了眼睛,扭頭看向韓岳,嘴里發(fā)出含混不清的嗚嗚聲,似乎是在質(zhì)問。
眾臣更是呆若木雞,被這神奇的發(fā)展驚得不知道如何反應。
沈清謠突然發(fā)難,本就讓他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明所以,生怕一個不對成了炮灰。
她如今點破韓岳的身份,他們才明白,這竟是當年朝露之變的后續(xù)!
更不敢吱聲了。
無論哪個黨派,無論多忠君愛國的大臣都沒有敢強出頭的。
因為當年朝露之變太過血腥,可以說是血洗朝堂,他們被嚇破了膽。
看到仇子梁老神在在飲酒的模樣,眾臣就以為這是他授意的,不愿意摻和這趟渾水。
但實際上,一切都是沈清謠的主意,除了默許她安插人手進神才軍以混入皇宮之外,仇子梁沒有給予任何幫助。
他曾經(jīng)發(fā)過誓:不動朋黨,不動蕃鎮(zhèn),不動珖王,如今也會信守承諾。
但他不動這些人,不代表他會阻止別人對這些勢力下手。
尤其還是他的寶貝女兒想建功立業(yè),他當然不會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