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什么人?”
劉子行打開沈清謠的手,搖搖晃晃起身,冷冷看著她問道。
沈清謠站直身子,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先從袖子里抽出一條絲帕,把碰過劉子行的那只手仔仔細(xì)細(xì)擦了個遍,又嫌棄地扔掉,這才抬眸嘲諷道:“腦子不好使?我記得自己說了不止一次,周生辰是我義兄,就這么難記住嗎?”
“這么看來,你腦仁也就核桃大,不能再多了。”
劉子行眼神越發(fā)陰冷,黑沉沉的眸子嵌在病白的面容上,顯得陰郁無比,像是毒蛇在暗處窺伺。
他眼皮一抬,唇角不屑地勾起,冷嘲道:“義妹?呵——義妹會這么盡心盡力地維護(hù)周生辰?”
“孤看你們兩個明著頂著義兄妹的名頭,私下里還不知道如何暗通曲款呢!”
“看來周生辰這副美人骨,確實(shí)挺能招蜂引蝶的?!?/p>
“不過沒想到威名赫赫的小南辰王,也是個靠著給女人獻(xiàn)媚上位的男人。”
沈清謠聽著這不堪入耳的話,表情霎時間冰冷無比,二話不說揚(yáng)起手給了劉子行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他臉頰立刻高高鼓起,一個鮮明的巴掌印凸現(xiàn)在他瓷白的臉上。
劉子行嘴角滲出血絲,他伸出舌尖舔了舔,眼神晦暗一片,冷笑道:“怎么,連周生辰一句不是也說不得?”
“看來他確實(shí)有一套,能把你這種狠辣的女人都迷的神魂顛倒?!?/p>
沈清謠伸出手揪住劉子行衣領(lǐng),冷艷的面容布滿寒霜,譏誚道:“仁者見仁,智者見智,淫者見淫。像你這種一肚子男盜女娼的玩意兒,也就只會拿陰暗的心思揣度別人,來滿足你可悲的虛榮?!?/p>
“你心里未嘗不知道自己說的都是狗屁,但你還是這么說了,把顛倒黑白說的信誓旦旦、說的嫉惡如仇。因?yàn)槟阍诩刀省?/p>
“你嫉妒周生辰?!?/p>
沈清謠一句話給劉子行的言行蓋棺定論,后者像是被戳中心事,惱羞成怒地瞪著她,看樣子如果目光能殺人,她可能已經(jīng)被他殺了千百遍了。
沈清謠半分不在意劉子行吃人的眼神,依舊慢條斯理說著,揭開他虛偽的皮囊,露出里面腐爛骯臟的心思來。
“同樣是孑然一身,同樣是被排擠冷待,周生辰能建功立業(yè),成為世人稱頌的小南辰王?!?/p>
“而你卻只能默默無名,在皇宮里做隱形人,一事無成?!?/p>
“你什么都不如他,樣貌、才能樣樣都不如,就連你喜歡的姑娘也愛慕他?!?/p>
沈清謠笑了,伸出蔥白的指尖,一下一下戳著劉子行胸膛:“嫉妒讓你這顆心腐爛生蛆,讓它變成了烏黑的?!?/p>
“所以你才想殺了周生辰,甚至連他的名聲都要一同污掉?!?/p>
“把天鵝殺死,羽毛染黑,你這只烏鴉就不會覺得自卑了,對嗎?”
劉子行臉色如同調(diào)色盤,青青紫紫,難看的要命。
他氣的嘴唇都在抖,心里憤怒的同時又難堪。
她說的都對。
功高蓋主從來不是他想殺周生辰的理由,嫉妒才是。
他知道周生辰的光明磊落、光風(fēng)霽月,而這種對比會讓產(chǎn)生嫉妒的他更丑陋。
嫉妒的種子早在他第一次去西州見到周生辰就落下了,而催生它發(fā)芽瘋長的,是時宜對后者的喜歡。
她是他的未婚妻,是他在凄冷的深宮之中唯一擁有的光芒,可她心里卻念著別的男人!
這叫他怎么不恨?
所以他才起了殺心,想抹去周生辰這個礙眼的家伙。
卻被眼前這個女人破壞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