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上的龍鳳燭靜靜燃燒著,燭火跳躍,噼啪炸開的細碎的火光。
宮殿里到處掛著銀白色的輕紗,輕輕飄浮,朦朧唯美似夢境。
更叫夜華覺得做夢一般的,是穿著婚袍安靜坐在床上的女子。
天族大婚喜銀白,寓以純潔神圣之意。
女子一身和平日截然不同的銀白,如同月宮仙子,高貴典雅,完全就是夜華想象中太子妃的模樣。
“素錦……”
他被蠱惑了,腳像踩在棉花上,魂靈似的飄蕩到床前,緊張地伸出手觸碰女子的臉頰。
溫熱的,柔軟的,他夢寐以求的。
夜華幾乎喜極而泣,卻在注意到女子失望至極的眼神時悚然一驚,滿腔喜悅陡然消失了個干凈。
她不是自愿的。
她雙手被反剪在身后綁住,嘴里也塞著絲帕,被迫坐在這里,和自己不愛的人成婚。
她從喉嚨發(fā)出含混的聲音,似乎想說什么。
夜華心涼透了,如同被掏了個大窟窿,又疼又冷。
他木著臉拿出了女子嘴里的絲帕,想聽聽她又有何指教。
他以為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便不會再被她冷漠話語傷到,卻不成想因此而更痛徹心扉。
她說:“夜華,你要任性到什么時候?”
“你是太子,婚姻大事由不得你兒戲!你怎么能這么不負責任?”
“你該娶的是青丘白淺!”
她還想再說什么,但夜華已經不想再聽了。
夠了!
陳腔濫調,千篇一律,老生常談!
這樣的說教,他聽夠了!
他用力掐住她下頜,幾乎要將她骨頭捏碎。她兩腮被他指腹按壓住,深深凹陷下去,暈出一片緋紅,無法再說出任何話來。
他冷笑:“大婚之日,姑姑就莫說這些叫人掃興的話了?!?/p>
她總是這么高高在上,總是這么傲慢無禮,看他的眼神永遠都是在看一個不懂事的孩子,恨鐵不成鋼,隨意訓斥。
憑什么?憑什么!
他是太子,是君,她為什么不臣服于他?
夜華眼神幽深如古井,雪霜似的銀色襯得青年修長的身姿冷漠又威嚴,不容置喙,不容忤逆。
憤怒和不甘將他的理智燒成灰燼,他抬高她下巴,叫她好好看清楚自己,看清楚誰才是她的夫君!
然后,慢條斯理解著她繁復的婚服。
動作緩慢又曖昧,以此刻意折磨,欣賞她變幻的神情。
“姑姑……”
他故意這么壞心眼地喚她,看著她因為背德感屈辱地瞪圓了眼睛,心里涌上快意。
珠翠落地,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兩件奢華的龍紋喜袍墜地,交疊在一起。
“可看清楚了?”
夜華聲音戲謔,俯身罩住女子,將她嬌軟的身軀全部籠罩在自己身下。
“為君者要善于御下之道,這是姑姑教本君的,今日便親身檢驗一下自己教導的成果吧?!?/p>
他在她恐懼的目光里沉下身,笑容快慰又陰鷙。
此刻,他不在是那個卑微無助乞求她垂憐的可憐蟲。
他是她的君,是她的夫。
是她的掌控者!
火光顫動,紅彤彤的蠟燭燒的更旺了,將那上面雕刻的龍紋一點點融化,一點點吞噬。
火紅的蠟淚滴下,在蒼龍眼角劃過一道殘艷的弧線,如同哭泣。
————
作者菌有話說終于寫完了,腦細胞要死干凈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