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思月從皇宮出來的時候,手里就多了一塊可以調(diào)動神都兵力的芙蓉令牌。
因為內(nèi)衛(wèi)府中的內(nèi)奸還沒有揪出來,她直接去了聯(lián)昉和大理寺借兵。
兵部宋涼畢竟和當年的事情有關(guān),她現(xiàn)在著實不敢冒險。
公子楚和大理寺卿高升看到芙蓉令牌,都沒有異議借給了武思月人馬。
因為內(nèi)衛(wèi)府被滲透的緣故,她不敢再等到第二天,先行一步帶人去奩山,派人通知了高秉燭。
得到消息后,高秉燭跟窈娘道了別就匆匆離去。
窈娘一直站在窗邊目送他離去。
臨近黃昏,濃烈的火燒云洋洋灑灑鋪滿了半邊天空。
殘陽如血,紅紗似的光灑在窈娘臉上,一半緋紅,一半隱藏于暗影,說不出的鬼魅。
身后的房門忽的被推開又合上,一枚袖箭直直向窈娘后腦勺飛來。
她似是身后長了眼睛一般,微微側(cè)頭,準確地躲過袖箭,關(guān)好了窗戶,含笑回眸。
“掌秋使今日火氣怎么這般大?上來就喊打喊殺的。”
“十六夜,別和我裝糊涂?!眻A圓臉蛋的姑娘長得嬌俏可人,眼神卻冷漠至極,一身的殺氣騰騰。
“我下令叫你殺了林仲父女,你為什么不動手?”
她語氣陰鷙暴戾:“奩山秘密泄露,你罪該萬死!”
如果不是窈娘陽奉陰違,林仲父女在進內(nèi)衛(wèi)府前就該被殺死,根本沒有機會告密!
哪怕后來內(nèi)衛(wèi)府的暗樁殺了他們兩人,也無濟于事了!
“掌秋使先息怒,我這么做,當然是有原因的。”
窈娘笑意盈盈,扭著細腰,款款走近。
“我被一個人拖住了?!?/p>
掌秋使冷笑,半分不信:“誰能拖住你十六夜?”
窈娘紅唇輕啟,緩緩道:“白夜書生。”
掌秋使眼神一變,厲聲問道:“你當真遇到了白夜書生?”
這位掌秋使是五年前新上任的,上一任早就被白夜書生殺掉了,自然對這個名諱諱莫如深。
當然,但凡春秋道人,哪個不怕白夜書生呢?
窈娘不置可否,挑眉笑道:“不瞞掌秋使,我還發(fā)現(xiàn)了此人身份的線索?!?/p>
“此人啊——”
她此刻已經(jīng)來到了掌秋使的身前,在這姑娘認真傾聽的神情中忽的幽詭一笑,拔出了盤在掌秋使腰間的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插進了她胸膛。
后半句落下,帶著幽幽的嘆息,成了叫掌秋使死不瞑目的驚雷。
“就在你面前?!?/p>
“嘭?!敝匚锫涞?,鮮血流淌在地板上,匯成一片血色水泊,和滲透進窗欞的殘陽相映成趣。
窈娘柔柔笑著,長劍隨意一劃,就割下了掌秋使的腦袋。
“等你很久了啊。”
“一個掌秋使的腦袋,再加上一個內(nèi)奸的情報,應(yīng)該足以讓東川王動心了吧?”
“只是很可惜,那樣的話,我這個十六夜,就要暴露了啊。”
窈娘嘴上說著遺憾,眉眼卻都是在笑著的。
她施施然走到床前,掀開錦被,撬開床板,拿出了里面的白衣和劍,當然——還有白夜書生標志性的笑哭面具。
沒過多時,美麗的賭坊老板娘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衣袂翩翩、如雪如玉的白夜書生。
低沉的笑聲響起,完全就是屬于青年男子溫潤的音色。
“他”拿出紙簡單寫了幾句話塞進信封里,用匣子裝上了掌秋使的頭顱,一起打包拎在手里,另一只手拿著自己的劍。
“他”從暗道離開,飛檐走壁向著聯(lián)昉而去,殷紅的殘陽落在“他”白衫,像是流淌的血淚。
“就算要我練武,也不要學(xué)手戟吧?”
“你這書呆子還想學(xué)什么?”
“少年恃險若平地,獨倚長劍凌清秋,當然是要學(xué)劍了?!?/p>
你走后,我見他人皆像你,更是——活成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