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太微的話,穗禾譏諷笑了。
“陛下,你叫我念著情分,可怎不曾見火神殿下念著舊情?”
“若非剛剛有族中長輩留下的后手保護,穗禾這時候已經(jīng)被窮奇重傷,哪里還能站在這里侃侃而談?!?/p>
她嗤笑:“一千多年的感情說被取代就被取代,可見有多淺薄,那顧不顧念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穗禾,本座知道你受委屈了?!碧⒈凰牒潭碌脝】跓o言,心頭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給她面子,故作嚴厲斥責旭鳳,“還不快點來跟你表妹道歉!”
他冷臉呵斥,瞧著還真有那么幾分替穗禾出頭的樣子。
但實際上,雖然有演的成分,但太微確實對這個一貫喜愛的兒子產(chǎn)生了不滿,覺得旭鳳著實拎不清。
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精靈得罪穗禾,真是被迷昏了頭。
太微想到剛剛自己趕到時幾近消散的孔雀虛影,面色越發(fā)冷峻。
瞧見那一幕,他方才腦海里第一時間冒出來的就是在梵境參加佛祖論道會時曾經(jīng)聽聞過的一個名號——孔雀大明王孔宣。
那位被尊稱為佛母的大明王真身正是五色孔雀。
只不過上清天的神佛皆不理世事,這位又是出了名的神龍見首不見尾,深居簡出,罕少被人提起。
和斗姆元君不同,在這六界之中,孔雀大明王早就成了一個神話被人遺忘。
除了寥寥幾位和上清天有關聯(lián)的上神,其他沒幾個人知道他的名諱。
太微之所以能記住這位尊神的名號,還是因為傳聞中大明王極其的喜怒無常,是萬萬不可招惹的人物。
所以聽到穗禾提起族中長輩,太微眼神閃爍兩下,更加深了心中的猜測,卻是不敢出聲質(zhì)詢什么。
窺視上神都是重罪,更遑論打探佛尊的私事。
太微發(fā)話,旭鳳只得憋屈低頭,他松開錦覓的手,對穗禾抱拳致歉:“表妹,抱歉?!?/p>
把那高貴的頭顱彎下去之后,憋悶的感覺一剎那更盛。
“火神殿下的歉,穗禾承不起?!彼牒虃?cè)身避開了旭鳳的鞠躬,聲音冰冷至極。
旭鳳臉上閃過難堪,聽到穗禾絕情的話,他心里不是不氣悶的,但他也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她生氣也是應當?shù)摹?/p>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是篤信穗禾是在說氣話,這種自戀也是沒誰了。
他張嘴想要說幾句好聽的話哄一哄穗禾,但后者卻立刻退后,和他明顯拉開距離,嫌棄的意思十分明顯。
氣氛尷尬起來。
旭鳳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調(diào)色盤似的變化。
潤玉忍不住彎了嘴角,手抵在唇邊掩飾住這一抹有些不合時宜的笑。
他這還是第一次見有人不買旭鳳的賬,這也大概是他這位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弟弟第一次灰頭土臉地吃癟吧?
太微見狀清咳一聲打破凝滯的氣氛,既是轉(zhuǎn)移話題,也是說出了自己露面的真實原因。
“窮奇乃秉性兇惡,無惡不作,斗姆元君數(shù)千年前已經(jīng)將其鎮(zhèn)壓流放,不知道它是如何脫困。”
“今日你降服窮奇,乃是大功一件,本座定會論功行賞。”
他冠冕堂皇道:“現(xiàn)在你可以將窮奇交于本座重新鎮(zhèn)壓了?!?/p>
“陛下要降魔杵?”穗禾眼睛微瞇。
她打生打死,他過來摘桃子,當真是好大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