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佳妹妹,你喜歡上我,最起碼晚了我兩個月。
兩個月前,我們見到第一面。
往后的時間,我又上到那花轎頂上去,似乎對這東西蠻留戀。主要不敢再離他那樣近。我說不出為什么怕,但就是心慌意亂。
馬佳安分地下面待著,把他的刀和我的鞭都放在營帳外茵茵的綠草地上。他此刻極歡喜,猴兒似的上躥下跳,不留神躥近了營房一角,過了會兒,滿臉疑竇地溜到我腳下。
馬佳哎,嬰嬰……
他抬頭,小聲對我說:
馬佳我怎么聽著……好像是老王在叫???
趙嬰???
我也驚著了,趕緊從花轎上躥下來,跟著馬佳鬼鬼祟祟湊到賬房后面,和他一起貼耳到氈布上。
果真。
王晰抑抑揚(yáng)揚(yáng)喘得歡快,真相昭然可知,還有周深百靈兒似的脆嫩嗓子在與他調(diào)情。
周深晰哥,可不能叫太大聲了嗯……他們倆,可還在外頭守著呢。
我和馬佳各自捂住嘴,用眼睛對笑。
里面的聲音太香太艷,我倆不敢再聽,匆忙忙退下來,還圍著那轎子。
夜長長,夢倒不多。
跟馬佳過從甚密,他便免不了要見到蔡蔡——魁教現(xiàn)任的小教主,周深的接班人。
蔡程昱趙姨姨!
孩子向我撲來,一把手快把我整個人塞進(jìn)了他那漆黑色的大披風(fēng)里頭。我敏感地察覺到身后的馬佳不悅的心意,小老兒滿腹的委屈和怨尤,活似夫婿有了貳心的貞潔烈婦,下一步仿佛就要含淚懸梁。
我趕著安撫他,從孩子懷里脫出來,推馬佳到他面前。
趙嬰姨姨的漢子,來年春天就嫁他。
蔡程昱我知道,姨姨。
蔡蔡娓然道:
蔡程昱現(xiàn)在外邊兒傳得可熱鬧了,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都說姨姨要叛變。
蔡程昱我可是廢了好大精力,才把那悠悠眾口堵下去。
蔡蔡眨著晶晶然的眼睛看我,語氣分明是稚子撒嬌要糖的味。
蔡程昱姨姨要怎么答謝我?
孩子是苦過來的人,過去因?yàn)闆]有人扶持,性子又直,在魁教里吃盡了啞虧。他曾說過,周深和我,是世上唯二不計(jì)酬報(bào)給他“糖”的大人,所以,他也只肯在我們倆面前做小孩子。
如今孩子早已長大,二十四歲年華,正是勵精圖治的時候。周深像他這么大時,尚沒有他這樣的心術(shù)與魄力。可深深生逢其時,在位正是魁教盛時,衣缽傳到蔡蔡,卻頗有幾分大廈將傾的感覺。
他需匡扶我教,復(fù)興我教,重任在肩。
我捧著孩子又陷一點(diǎn)的臉,哪里能有不心疼。
趙嬰乖寶噯,去姨姨家里住段日子吧,給你做點(diǎn)好吃的補(bǔ)補(bǔ)。
這便算作是我的答謝了。
蔡蔡自然是什么好東西也吃得著,關(guān)鍵在于,他在我照料之下,能夠得寬心。我是他可以信任的人,他每來我這里住,體重必然上漲。
蔡程昱還是姨姨疼我呢。
蔡蔡得勝似的搖著我一只手,我想起深深有事求我時,也愛這樣學(xué)小孩撒嬌,搖拽我手。不免開始質(zhì)疑,怎么我身邊盡是這些黏人小花貓似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