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的繁星,像在黑絲絨般的天幕上鑲嵌了無數(shù)珍珠。
裴妍和沈厭兩人十分投緣,不僅品行相投,連趣味都相投。
“江南玉蘭圖?”裴妍兩眼更發(fā)出閃閃的光來,釘一般看定沈厭的眼,使沈厭的眼光趕緊避開了。
在十幾年前,裴妍就曾見過江南玉蘭圖。當(dāng)時裴妍隨父親去給柳州城里的沈家賀壽,在大人們玩笑喝酒時,她偷偷溜到后廳找沈小姐玩耍。而在后廳的正中間,就掛著江南玉蘭圖。
傳聞有甚者為了得這玉蘭圖,竟不惜屠城。
現(xiàn)在竟也不知怎的,這江南玉蘭圖流落到了玉殞樓?不過也注定,要掀起一場腥風(fēng)血雨。
沈厭笑笑,說:“裴小姐對這圖感興趣?”
裴妍點點頭,拿起酒杯一飲而盡:“我好奇,這圖到底是何人所畫?!?/p>
沈厭輕淺笑開,眸子里卻是詭奇的冰寒。
“裴小姐很想知道嗎?”
“其實也不是……”
裴妍話還沒說完,沈厭看著她淡然一笑,裝作不屑地?fù)]了揮手:“在一萬年前,神魔兩族開戰(zhàn)。魔族處于劣勢,魔尊為了避免損失,宣布停戰(zhàn),并把自己唯一的血脈嫁給了神族太子。”
他托著腦袋,兀自瞇著眼睛,繼續(xù)道:“或許在外人眼中,神族太子是不情愿的。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等這一天等了多久?!?/p>
裴妍:“然后呢?”
沈厭挑了挑眉,聲音輕快:“然后?……太子被一奸人所害,魂飛魄散,那太子妃也跟著去了。而江南玉蘭圖,便是太子畫給愛人的定情之物?!?/p>
裴妍薄唇微啟,冷冷吐出兩個字。
“奸人?”
沈厭陰沉著臉,眸光卻是無意地瞥過一處角落,“哦,那個奸人……她最后成了武神。”
他微笑的眸子里含著惡意得逞的獰笑,“這只是個傳說罷了,裴小姐也不必太當(dāng)真?!?/p>
裴妍緊盯著他,眸子里滿是戒備:“你什么意思?”
沈厭:“……”他沒說話,只是不停打量著裴妍。
裴妍面有慍色,似乎正強忍著心中的怒氣,“我說,你講這個傳說,是什么意思?!?/p>
沈厭講這個傳說給她聽,明顯是惡心她。
三年前,裴妍去長安游玩,看上了東宮的玉蘭圖,她便把太子打暈丟在偏殿,拿走了那圖。誰知那偏殿半夜里竟起了大火,太子也無蹤影。后來,這圖不見了,裴妍也懶得去找。
沈厭說這話,應(yīng)該明了太子是被自己害死的。
沈厭挑眉一笑,說:“沒什么意思,只是個傳說,裴小姐何必動怒。”說完,自顧自給裴妍倒酒。
裴妍冷冷看他,滿臉的“你看我信不信”,然后猶豫的拿起酒杯聞了聞。
沒異味。應(yīng)當(dāng)是沒毒的。
也不怪裴妍疑心,畢竟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她和賢德皇后知道。賢德皇后一心想要那太子死,好扶淑婕妤之子上位?;屎笾捞铀篮螅薏坏媒o她頒個錦旗,還封她為郡主。
……賢德皇后實在不是個宮斗的料。
沈厭見狀,奪過裴妍的酒一飲而盡。
他迎上裴妍的眸子,“你看,沒毒的。”
裴妍別過眼,用一種十分凜冽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屋子,“我們應(yīng)該先想想怎么出去?!?/p>
“哦?!鄙騾捖朴频恼酒饋?,然后慢悠悠的拿起酒壺,最后慢悠悠把靠著墻角的雜草拿開——一個洞。
裴妍:“?”
沈厭拍了拍身上的灰,道:“我們走吧!”
“這個洞你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
“一開始我就發(fā)現(xiàn)了。”
“所以我們放棄了最好的逃跑時間在這里閑聊。”裴妍頭上不由飄起三條黑線。
沈厭思考片刻,略帶遲疑的說:“……似乎是的。”
……怕不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