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江楓眠和江厭離、江澄三人都愣住了。江楓眠很是疑惑,就江澄所言,魏無羨與這個孩子也是第一次見面,為何就是對他這么特別,還指定要他。
魏無羨扶額,頭有點疼。見江楓眠疑惑的看著他,連忙解釋道:“江叔叔,她是我阿娘的師叔,就是我的師叔祖,她的師姐就是抱山散人,她的名諱是李韻字安寧,7歲。師叔祖,這位是江氏宗主我江叔叔,這位是我?guī)熃憬瓍掚x,還有我?guī)煹芙?,?/p>
抱山散人的名字天下皆知,元嬰期甚至更高,只是沒人能確認,因為她本人不出山,就連徒弟都行蹤成謎,江湖只有她和她下山的徒弟的傳說。
其中藏色散人因為與江氏曾經(jīng)的家仆魏長澤結為道侶才為江楓眠熟知。只是因為他夫人虞紫鳶對藏色多有誤會,使得藏色攜手魏長澤雙雙離開江氏游歷去了。多年后,他接到魏長澤的信,多方尋覓才在夷陵找到已經(jīng)流浪了幾年的魏嬰,并把他帶回了蓮花塢當了江氏的大弟子,撫養(yǎng)至今。
安寧雙手抱胸,看著江楓眠,“我知道他,江楓眠,云夢江氏宗主,娶妻眉山虞氏虞紫鳶,有一子江澄,有一女江厭離。自認是藏色夫婿魏長澤的好友兼兄弟,但有人不這么覺得,江湖傳聞說藏色嫁了個家仆,還生了個家仆之子,”說到后面安寧的語氣變冷,軟萌的臉上也帶了怒氣。
江楓眠連忙帶著兒女行禮,“請仙子息怒,這件事情實是楓眠之過,”
安寧哼了一聲,扭頭不看江楓眠。
她在生氣,是為了我為了我的阿娘抱不平,魏無羨心里忽然覺得暖暖的。
自從被江叔叔接回蓮花塢,多少年了,他聽過無數(shù)次那些人說的混賬話,可他卻沒辦法反駁。江氏撫養(yǎng)了他給了他位置,江叔叔對他有大恩,師姐從小照顧他,江澄為了他被迫送走了最愛的狗從此都不能在家里養(yǎng)狗,所以哪怕是虞夫人再怎么刁難他罵他,他都不能回嘴,否則就是讓江叔叔為難,叫師姐江澄為難??墒撬炖锊徽f,心里卻是苦的。
阿爹阿娘已經(jīng)沒了,除了蓮花塢他還能去哪里,所以他不敢離開蓮花塢。別人看他一副不在乎的沒心沒肺的樣子,可那畢竟是他的阿爹阿娘,他們?nèi)耸遣辉诹?,可永遠活在他的心里,別人說一句他就痛一次。
這是第一次,有人對阿爹阿娘受到的那些侮辱之言抱不平,說出了他沒有辦法說出口的話。而這個人才只有七歲,還是女娃娃。魏無羨坐到床邊,把氣呼呼的女娃娃抱在懷里,心里熱乎乎的。
江楓眠和江厭離江澄頗覺尷尬,便看向魏無羨。
魏無羨只好打破尷尬,說到:“江叔叔,師叔祖下山找我,我,”
江楓眠還沒來得及說什么,就被江澄打斷。
“你,你要跟她走?”江澄忽然氣急敗壞,“你說過姑蘇有雙壁,我們云夢就有雙杰,將來我當了家主你就做臣子一輩子輔佐我,”
“江澄!”江楓眠狠狠的瞪著兒子,“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江厭離適時的拉扯江澄的胳膊,示意他不要說話。
魏無羨低頭不語。安寧可不是什么好性子,冷冷看著父子女三人,“所以,你們當我是傻子嗎,說要報恩,我才提這一個要求,你們就要拒絕,”
江楓眠連忙行禮連道不敢,“只是仙子所要求的,畢竟事關阿羨一輩子的事兒,楓眠不能代阿羨答應,畢竟他是長澤的孩子,”
“還是的,他是藏色和魏長澤的兒子,不是你的,”安寧又問到:“那我問你,魏嬰是江氏的家仆嗎?”
“當然不是,”江楓眠和江厭離異口同聲。
“他不是你的兒子,也不是江氏的家仆,很好,”安寧坐正了些,嚴肅的說到:“江氏養(yǎng)他十年,于他有恩,那今天我就以恩報恩,我為了魏嬰救了虞夫人及江氏子弟不少人,魏嬰不再欠你們江氏,他的去留你們也無權干涉,答應否?”
安寧最討厭麻煩,做事喜歡干凈利落,情面什么的也不留,尤其是江楓眠縱容虞紫鳶言語辱及藏色,還是當著魏嬰的面,藏色是她師侄,辱藏色就是欺負她師姐和她,更何況江湖上風言風語,若不是江楓眠不作為,是怎么有人敢到處隨意的傳播五大世家之一的宗主的私事兒的。都傳的那么難聽了,江楓眠居然聽之任之,還說他是魏長澤的朋友和兄弟,就眼看著魏長澤都死了還要在別人口中頭上變色嗎。反正她是看不慣江楓眠,更加看不上虞紫鳶,江澄和江厭離在她眼里也就一般般。
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安寧又是當面鑼對面鼓的提了要求,江楓眠也不能說個不字,只能看向有權利決定的魏無羨,“阿羨,你說吧,我尊重你的意思,”
江厭離也是看著魏無羨溫柔的說到:“阿羨,你是我的弟弟,是江氏的大師兄,你有權利選擇自己的人生該怎么走,你從來也不欠江氏的,這些年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今日我和阿爹都在,你的師叔祖雖然年紀小可按輩分她能代表你阿娘,現(xiàn)在大家都尊重你的意愿,”
魏無羨眼圈發(fā)熱發(fā)紅,眼淚就掉了下來。他再次抱住安寧,哭著問:“我跟你走的話,能找到阿爹阿娘嗎,我想找到他們安葬,阿爹阿娘至今沒有墳冢,也沒有牌位,”他跪過很多次江氏的祠堂,可里面的牌位都姓江不姓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