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腳下頓住,張以安平緩的眉心不由一皺,她冷冷的輾轉視線落到抓住她胳膊的手上,它顯而易見的微微顫抖。
張以安.“放開。”
音量不大,足夠在場的人入耳;語氣不暖,足夠讓三人凍餒;態(tài)度不急躁,足夠讓他驚訝。
金俊勉“安安…”
男人的聲線沉悶的從喉間擠出,與他剛進來的語調不同,嘶啞的難受。
張以安眉心不置可否的再次收緊,她淡淡的抬眼對上那對閃著異光眸子,毫無起伏的開口,張以安.“金先生不知道自重嗎。”
這下子,張以安主動扭轉了手臂,輕而易舉的脫離了他的束縛。
沒有絲毫的停留,她甩甩手正欲往前跨出一步,黑色的身影再次落下,這一次…徹底擋住了她的去路,張以安沉吸一口氣,她閉上眼,盡量不被情緒帶走。
金俊勉“安安,我們之間——”
張以安.“我們之間在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已經清盤,您記性不好?”
不屑地嗤笑一聲,張以安不管現(xiàn)在的她在他的眼里是如何的陌生,自顧自的退后一步與他拉開了距離。
金俊勉穩(wěn)住不斷顫動的瞳孔,他不依不饒的企圖抬手拉住她,卻被后者靈活躲過,這一次追逐的失敗,迫使著他眼底的亮光消失殆盡。
金俊勉“我們之間的事,你真的…絲毫不在乎嗎?”
張以安.“你覺得你現(xiàn)在是拿什么身份質問我?!?/p>
嘴角隨意的揚起的輕蔑的弧度,張以安頂著滿眼的浮冰讓金俊勉入了框。
人的記憶是不可預測的,或許曾經的她為他笑過為他哭過,因為他的打擊而痛徹心扉過,那么如今的當真正的靈魂重新占領這具身體時,過往的所有情感都已被埋汰。
喜歡過金俊勉的,是張以安;而現(xiàn)在她,不過是披著一副張以安皮囊的顧影澤。
不顧他眼底的破裂,張以安輕哼一聲,繼續(xù)溫婉吐出對他來說的極刑,張以安.“過去的我都已經對你失望透頂了,那么現(xiàn)在的我…”
說著,張以安一頓,她指向左側的心臟,聲線是金俊勉從未耳聞過的沙啞冰冷,張以安.“這里的位置,絕對…沒有你的一絲一毫,我們連陌生人都算不上,你,不過是我人生轉折中的一處敗筆?!?/p>
惡語般的輕笑響落在他的耳邊,金俊勉怔怔的望著眼下的她,明明是同一副面孔,明明是…相似的聲線,而她全身散發(fā)而出的氣息絕非他所熟悉的那個張以安。
幾個月不見的時間里,她…仿佛已經蛻變成了金俊勉最熟悉的陌生人。
身體被她緩緩的推向旁邊,金俊勉腳下一個趔趄,直直的倒在一旁的門框上,女人的身影從容不迫的消失在他的面前,她身上清冷的氣息和最后足以掐心的言語不急不緩的落在他的記憶里。
張以安.“金先生,我張以安雖沒有您能呼風喚雨,但是我覺不會…給任何一個人機會傷害我兩次,既然當初選擇了放手,那就別問為什么得不到。”
張以安不知道如果是之前的她會怎么回應,那么既然已經掌握了這個身體的主動權,那欺壓過她的人,她絕對要不甘心的一點點還回來。
但愿…你們不要與我遇見。
不知過了多久,休息室的門才被不小的力度關上,于笑影猛地一怔,這才發(fā)現(xiàn),張以安不在,連金俊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
她被這場重頭戲驚得有些過頭,外界傳聞金俊勉的女友一直是具傲姍,但看如今兩人的這種架勢,即使她再怎么缺情商,也看出了不明的意味。
嘴腔里一片干澀,于笑影咽了咽口水,她小心的偏頭湊近邊伯賢,輕聲說道,于笑影“伯賢哥,你…要不要去安慰一下俊勉哥?我看他…受傷不小?!?/p>
不管她喚了幾聲他的名字,邊伯賢都沒有反應,她有些疑惑的抬眼望去,只見他正側頭望著剛才戰(zhàn)火硝煙的發(fā)源地。
她并沒有注意到邊伯賢瞳孔中的驚訝與空洞,她自顧自的感嘆一句,于笑影“哇…沒想到以安姐那么高冷堅決…有…有點怕怕的?!?/p>
她的話無疑讓邊伯賢一怔,他下意識地撫上怦然跳動的心空,即使閉上了眼睛,腦海中還是回蕩著張以安不羈冷冰的神色,那雙酷似她的眼睛,就在剛才…讓邊伯賢產生了就是本人的錯覺。
一抬眼一低眉,或是戲虐的瞇眼,一切都是顧影澤才有的神采,如果說之前只是外表相似,那么這一次…他正覺得…那就是本尊。
心底的火苗許久才被他數(shù)種解釋所掐滅,他始終不會相信,張以安就是顧影澤,他更是…不愿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