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經(jīng)濟下滑,人人戾氣重的地方,一個出生底層的人還會有什么樣的出路?
“你打這么多單子不拿的嗎?”
“我什么時候說不拿了,我剛剛在接科室電話,你看不到嗎?”
“是,你牛逼!”
“不干了?!?/p>
蘭韻怒氣沖沖的脫掉白大褂,走到后面丟在紙殼上,拿起鑰匙走人。
這份破工作,真是越上越火大,不就三千塊錢,每天那么多破事,還要受同事莫名的氣。
誰愿干誰干?
休想拿捏我!
出了醫(yī)院之后,蘭韻拿著手機頂著烈日,激動的離開。
有點爽!
說來可笑,這是這些年,她第一次在同事打壓之時,當場甩臉。
從前,她都一一忍了下來。
無論是工作突然增多,還是同事莫名其妙的找茬。
為了一點點工資,忍氣吞聲,真沒有意思。
身邊所有人都說在哪里上班都是一樣的,不是這里受氣,就是哪里受氣。
如果自己不改,那么不管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如果因為受一點點氣,動不動就不干了,那你這一輩子都是這樣,就不會有什么出路。
蘭韻閉了閉眼,她當然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
但是讓她爆發(fā)的真正原因是長久以來被她壓抑著的怒火,積累到了這一天再也無法壓下去了。
一份工作而已,她為什么就非要將自己壓抑著,委屈著。
醫(yī)院藥房這份工作,她做了很多年。
跟病人打交道已經(jīng)很讓人疲憊,偏偏還有找茬的同事。
她不想再委屈自己,有錯嗎?
沒有錯。
人又不是到老了才會死,是隨時會死。
她也確實考慮到了,人真的會隨時會死,然后也有可能莫名其妙的開始一個新的生活。
正如如今的蘭韻,天牢深處,她撫著肚子虛弱的靠在冰冷的墻壁之上,因著暗無天日,她也無法確認自己究竟在這里待了多久。
她只知道,如果不是她期待的那個人贏,那么等待她的便只有死。
不知過去多久,一陣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蘭韻心神提了起來,是誰?
會是他嗎?
很快牢門被打開,走進一人,黑暗中,蘭韻只感覺到他身形高大,壓迫感實足,可卻不是她期待的人。
“奉陛下之命,特來送側妃一程?!?/p>
話落,一把匕首便丟在了蘭韻面前。
聽著聲音,蘭韻知道她的期待落空了,她沒有撿起匕首,一雙眼睛凌厲的望向來人,“這是閆元琛的意思?”
“側妃以為是誰呢?”男人反問,“側妃若是怕疼,屬下亦可動手?!?/p>
“呵!”蘭韻冷笑,絲毫不信,“我要見他?!?/p>
她不可以死,尤其是這樣不明不白的去死。
退一步講,即便真要死,也不該是這么死。
被困在監(jiān)牢里的日子,蘭韻便一直在回憶下獄前的事情,卻始終尋不到破綻。
可她知道,若是無法翻案,她就要背著人命冤死,查清事實刻不容緩。
退一萬步講,若是到最后,還是要死,那也要等到界門開時。
所以,這幾個月她必須要活著。
“既然如此,那在下便只能得罪了?!?/p>
話落,劍影劃過,蘭韻僅來得及摸了摸脖子,便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蘭韻最后的意識里只有對方輕松的幾句話,“別怪我,你不死,胥家怎么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