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注視讓李寒鴉的笑意逐漸虛無縹緲起來,更像是一張用于偽裝的面具,面具下的臉上盡是冷凝寒意。
他因為對方的注視感到冒犯。
別說從前是一個omega,身份貴不可言,沒人敢和他爭搶什么。
就算是現(xiàn)在,靠著外部手段變成了普通的beta,李寒鴉骨子里的東西半點沒少。
區(qū)別只是外露和隱蔽
李寒鴉向前走了半步,擋在宿沉星面前,朝著對面的人輕輕偏頭,似乎是在疑惑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明顯的彰顯主權(quán)的行為。
繁辛竟然也沒收斂,銀灰色的眼睛在觀察時微微轉(zhuǎn)動,充滿無機質(zhì)的冰冷意味。
朱耀司的目光在兩邊游移,尷尬感更濃重了,將簽名疊好放進口袋里,欲言又止地、想要先行離開。
他在跟著看向宿沉星那邊時,宿沉星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了頭,他只看見了一個后腦勺,所以并沒有覺察到什么異常。
“非常感謝,我還有事,就、就先走了。”
繁辛沒反應,安倫便代為點頭,答應了一聲。
朱耀司如釋重負般松了口氣,立馬轉(zhuǎn)身,步伐匆匆地離開了。
“額......怎么了?”
安倫首先提出了提問。
李寒鴉說:“我也覺得好奇,這位......”
他仿佛斟酌了一下用詞,然后目光將繁辛從頭到腳都打量了一番,繼而一字一句地說:“這位大明星?這么看著我家小孩,他會很害羞的啊?!?/p>
宿沉星的臉都靜靜壓在了李寒鴉的胸膛之上,感受到一片緊實堅硬的肌肉,和透過肌膚散發(fā)出來的、灼人的熱意。
這股熱意從他的臉頰處連綿開來,然后一路蒸騰,颶風似的卷入大腦里,然后掀起一番海浪。
攪得他的思緒混亂不堪,只記得要藏好自己的臉,不能被發(fā)現(xiàn)。
這樣的舉動倒是坐實了“害羞”的說法。
“不好意思?!?/p>
繁辛盯著沒有反應的回復屏幕,煩郁情緒好似跳著舞的火苗,尖細的火舌燎著他的心臟。
“認錯人了?!?/p>
他慢吞吞地說,眼睛卻依舊沒有移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倫看了一眼手表,對于即將流逝的時間感到著急。
他按捺不住地催促。
“既然已經(jīng)簽好了,那我們該走了,繁辛,時間不多了,到時候我們遲到那你可就又有‘新聞’可以上了?!?/p>
救命啊,您這是看上人家了嗎?但是人家明顯是有男朋友的!
不是前幾天還喜歡一個女主播喜歡得不得了,扒拉著照片不撒手,這么快就改變想法了?
安倫日常感到絕望。
本來以為這又是一次無用功,但再一次出乎意料,繁辛恢復了沉默自閉的樣子,低著頭,利落轉(zhuǎn)身,看不見一絲留戀。
“哎哎哎,等我!”
一路上,直到到了拍攝場地,繁辛都沒有再開過口。
而始終靜止的手機也讓他的臉色愈發(fā)難看,化妝師心都提了起來,投給安倫求救的眼神,安倫回以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呵。
繁辛無聲地嘲笑出聲。
這么久了也不回消息啊,大概是勾搭上了新目標吧?
這樣的想法忽然進入腦海。
在電梯口見到的那個少年的那張臉實在有些熟悉,讓他一瞬間想起了某個混蛋。
要不是對方身邊的那股男人看起來太過難纏,他會冒著讓安倫血壓上升的危險,去和對方聊幾句。
最好問問他是不是有個姐姐或者妹妹。
......
......
透明的玻璃地板將萬丈高空顯示得清晰凌厲,普通人一低頭就會升起眩暈感和無法抑制地心悸。
高處吹來的風仿佛都更清涼寒冷一些。
有人捂著眼睛瑟瑟發(fā)抖,想要回頭,卻進退不得,而膽子大的也扶著墻壁,只是緩緩挪動。
“之前不是還恐高嗎?怎么,現(xiàn)在不怕了?”
李寒鴉調(diào)笑道。
恐高的系統(tǒng)已經(jīng)暈了過去,等待重啟。
宿沉星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微微頷首。
“因為在你身邊,我現(xiàn)在覺得安全多了,好像忽然不害怕了,謝謝?!?/p>
平穩(wěn)如李寒鴉和宿沉星之流,就閑庭散步般在空曠的玻璃地臺上漫步,很是讓人心生尊敬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