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點零四分,賀峻霖從房間里出來了。
他實在是沒想到隊友會在門口等他。
“誒?你們咋來了?”
“晚上都不睡覺的嗎?”
罕見地無人應答。
賀峻霖最不會應對這樣的場合了。
不知道隊友聽到了多少醫(yī)生的對話內(nèi)容的情況下,他選擇裝作沒事人一樣。
寂靜總會讓他手無足措。
“那……走吧?我們回公司?”
他手有點涼,兩只手不住地來回搓著。
“或者去吃個早飯?”
“害走唄!我請客?!?/p>
張真源說,賀兒,你不想說話就不用說話。
賀峻霖低了下頭,再抬頭的時候臉上勉強的笑容消失了。
也許是因為平日太忙了連自己顧都顧不上的緣故,又或者是對心理方面的不了解。
總之,他們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
兔子眼睛里的光,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不見了。
那雙盛滿星星,會倒映人影的眼睛,就突然不知去向了。
嚴浩翔徑直走回了他們自己的住所,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人在家。
站在門口打電話給工作人員問賀峻霖在哪,工作人員說,在進行新歌訓練。
嚴浩翔問她為什么不讓賀峻霖休息,工作人員說,去醫(yī)院已經(jīng)耗費太多時間了,不能再耽誤。
嚴浩翔問,一天都不能嗎。
對方沉默了一會,把電話掛了。
當他到訓練室的時候,不出意外地發(fā)現(xiàn)所有人狀態(tài)都不好。
賀峻霖從鏡子里看到了他,盯了一會兒又挪開了眼。
嚴浩翔想沖過去牽著他的手問他怎么樣了,傷的哪里,疼不疼,累不累,需不需要休息,話到嘴邊卻怎么都說不出來了。
當所有成員都開始有意無意地關注賀兒以后,就發(fā)現(xiàn)賀兒像是每天都在硬撐著扛過去的一樣,并不是動作做的不到位或者訓練時分心,但是就是能確切的感受到,他真的很累很累。
賀峻霖訓練完后就進了隔壁的小休息室,嚴浩翔緊跟著進去關了門。
其實進去也沒有什么用,問什么呢?你還好嗎?你怎么樣了?顯而易見的東西問出來不會有什么用處。
最后還是賀峻霖先開口:“怎么了?找我有事兒?”
嚴浩翔說,沒有,然后借著身高優(yōu)勢把賀兒揉到了自己的懷里。
賀峻霖一點都不喜歡哭,所以他被工作人員扇耳光的時候沒有哭,結果出來的時候沒有哭,醫(yī)生嘲諷他的時候也沒有哭。
但是他現(xiàn)在眼眶卻有點泛紅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不知所措,在嚴浩翔放開手以后,賀峻霖就朝門外走去。
嚴浩翔喊了一聲霖霖,賀峻霖頭也沒敢回。
在賀峻霖關上門的前一刻,他聽到了一句話:
“你不會看不出來我喜歡你吧?!?/p>
賀峻霖關上了門的同時,嚴浩翔噤聲了。
他不應該這個時候問他,不能再在這個時候給對方施加壓力了。
賀兒應該沒有聽到,否則他不會頓都沒頓一下的。
門外,賀峻霖的眼淚砸到了地板上。
笨死了,當然知道啊。
可是我不能回應你的這份喜歡,我配不上的。
他見過自己最耀眼的樣子,怎么會喜歡現(xiàn)在的自己。
見過玫瑰盛開的模樣,就不會喜歡玫瑰枯萎的樣子了。
每天散發(fā)光芒的太陽,不能和烏云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