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閑的生活在一個雨夜戛然而止。
“你跑哪里去了?整天不著家!整天不著家!你知不知道這很不負責(zé)任啊?”衛(wèi)千狐第一次沖她發(fā)脾氣,很兇很兇。
“這一座山都是野獸,你是去讓野獸吃,還是去給野獸獻祭?該學(xué)習(xí)不學(xué)習(xí),該看病不看病,你這一天天的,是白活了!當(dāng)初就是我看走眼了,怎么撿了你這樣一個人回來?”衛(wèi)千狐恨鐵不成鋼,外面還在下暴雨,雷聲轟鳴。
“阿州,東西收拾好了?我們走?!毙l(wèi)千狐冷著臉,叫上柳柯州披著蓑衣就出去了。
玲城微留在原地,委屈從她的眼角溢出,淚水滑了下來,滴在早已經(jīng)濕透的衣服上。她去換了衣服,坐在床邊等他們回來。
這一等,就是三天。
玲城微餓得不行,可她不會做飯。強打精神憑感覺煮了紅豆粥,糊了,沒甜味,甚至有些沒熟,她管不了這么多了,先吃著。
這么湊活著過了一周,他們還是沒有回來。家里的紅豆差不多用完了。玲城微開始出去找吃的,逮兔子,捉蛤蟆,掏鳥蛋,網(wǎng)鯉魚,什么事她都干過了,她終于明白,干這些事情,有多累。
又過了一個月,依舊是只有她自己的屋子。玲城微清楚的感覺到,他們不會回來了。她不要自己了。
她開始想念,眼淚汪汪的時間變得很多,她開始學(xué)習(xí),看師傅和師兄留下來的書,開始自己出去找草藥,做藥丸,她總是找錯,藥丸也捏不成型,可她恨啊,為什么當(dāng)時沒有認真學(xué)呢?
她沒松掉這口氣,每天除了找吃的剩下的時間就是在研究醫(yī)術(shù),沒有人可以問,她得自己琢磨?;腥灰惶ь^,屋子里空蕩蕩的。即便已經(jīng)自己過了半年,還是很不習(xí)慣。
她的想念開始四處蔓延,她會躺到衛(wèi)千狐的床上去睡覺,趴在柳柯州的桌前讀書,學(xué)著他的摸樣擰筆。時間過得很快,一轉(zhuǎn)眼就是一年半,醫(yī)書被玲城微翻了幾遍,皺了許多。
“怎么不回來呢?不至于因為我游手好閑好吃懶做就不要我吧?!绷岢俏⒆谏巾?shù)氖^上,看著下面高低錯落、形狀各異的小村落。
隱約的,她似乎看見了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向山上走來,是師傅和師兄嘛?她忽的立起來,卻發(fā)現(xiàn)哪里有人啊,不過是一晃而過的白狼罷了。她重新坐下來,抿著嘴,眼里沒了神采。
“咔嚓咔嚓”有什么東西過來了。玲城微回頭,站起來,壓低了身子,隨時準備跑。
草叢里鉆出了一個狼頭,毛是白的,臉上的血很明顯在淌著。是剛剛那只嗎?玲城微皺起眉,要是攻擊她,她絕對打不贏,跑起來也不可能比它快,完蛋了?
很快,那狼整個身子鉆了出來,它背上綁著兩個小袋子。它走進玲城微,很慢的走過去,它似乎知道玲城微怕它,在她前面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玲城微覺得它似乎不是想吃掉自己,看它背上綁著的東西,應(yīng)該是一只有主人的狼。她站在原地,沒有再露出要跑的姿勢。
白狼又往前走了,還是慢慢的,知道走到她腳邊,它趴了下來。把后背向玲城微這邊挪了挪。
玲城微當(dāng)然知道它要干什么,她解開了兩個袋子,袋口一松,她看見了師傅的玉佩!里面還有一些小瓶子,標著不同的名字和功效,是藥?她慌忙又打開另外一個袋子,里面也是一堆瓶瓶罐罐,但里面放著的是師兄的抹額。還有一張紙。
“師妹玲城微啟”,玲城微打開了信。
“我和師傅在很遠的地方,回不去,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們說不定已經(jīng)不在了,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別老是想著玩,你得養(yǎng)活自己,不能讓別人欺負你。這些藥是我們一路上看到的新藥,你要好好研究,這里面有很多新的配方。師傅說她不能給你寫信,她會寫的很長很長,大白帶不到。小呆瓜,你要加油。我會盡量帶師傅回去的。”
時間是兩年前。玲城微的眼淚涌了出來,再也止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