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少年挪開放在千羽寒身上的視線,他抿著淡色的唇瓣,手指幾不可察的輕顫,“請帝尊責罰?!?/p>
瞧見少年是這般的反應以后,千羽寒沒了再逗弄他的心思,不著痕跡掃了眼床底,某只小家伙躲在下面,它是在偷窺他們。
思緒一瞬即過,她掀開錦被下了塌,彎下腰拉住少年的胳膊,把他從腳塌上扶起來,輕聲言道:“是該罰的?!?/p>
這話像是一盆冷水,澆透他心中的悸動,卻是澆不滅那團心火,他很快恢復鎮(zhèn)定,神色如常的望她,“帝尊要如何罰我?”
“戰(zhàn)神以為該怎么罰?”千羽寒淡笑不語,把這個問題丟了回去,她就是想看他的反應,只是要他表個態(tài),至于別的不重要。
“臣不知?!鄙倌曷晕⒕o張的后退半步,掙開了千羽寒虛扶著的胳膊,他約莫是猜到她的用意,有那么瞬間的茫然無措。
看出了少年的不自然,千羽寒站在原地不動,唇畔的笑意逐漸淡卻,“本尊方才是與你說笑,念你退敵有功,此番功過相抵?!?/p>
“帝尊”少年喚了一聲,又低下頭不再言語,余光瞥見她此時的穿著,想到這寢衣會否單薄了些,她的傷勢可有痊愈?
“若無他事,且先回吧?!鞭D(zhuǎn)步走回塌前,千羽寒半倚在軟枕上,垂落的羽睫灑下淡淡陰影,襯得她瓷白的肌膚越發(fā)清透,仿佛稍一用力就會破碎,莫名有種脆弱感。
少年聞聲抬頭望去,忍不住覷一眼她的容姿,諸多關(guān)懷的話語未及吐露,他謙卑的揖禮,“臣先行告退,帝尊好生歇息。”
待到那道氣息離去,大抵是踏出了桐月宮的范圍,千羽寒側(cè)眸看向虛掩的殿門,這里是原主住了幾千年的寢宮,即使登上天帝的位置也沒有搬離,而是選擇居于此處。
原因無他,只是住習慣了,雖然地處偏僻,勝在環(huán)境清幽,他常年住在這里,平日里鮮有別人踏足,無人過來打擾他的清靜。
剛才那個少年名喚容澈,是天界如今的司戰(zhàn)之神,和原主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是他用半生修為換回來的,與其結(jié)下共生咒,分與他一半的壽命,不惜為此傷及自身。
千羽寒無法去評價這兩個人,她不明白靈魂碎片是何想法,他自己沒能弄懂的感情,她如何會明白,這份輕得沉重的情意?
影子是沒有輪回的,即使這個位面的時間在無限循環(huán),也只會消磨他們的自我意識,直到成為天道控制的傀儡,存在的意義是成就氣運子,讓男女主走上人生巔峰。
如果她沒有到來,這將是既定的結(jié)局,不是因她的出現(xiàn)而改變,更不存在剝奪別人的命運,那本來就是她的一縷神魂,從她的角度來看是對,頂多在立場上有爭議。
小狐貍從床底下鉆出來,看見自家宿主皺眉沉思的樣子,它承認它的爪子有些癢了,想伸過去撫平她的眉頭。
誰讓她長得好看呢?好看的人病弱了也惹人心疼,它是一只看臉的狐貍,就喜歡看美人,奈何眼光太高,很少有人能入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