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啊,又下雪了。真冷啊...
楚言輕走走停停,站在街邊,停下來揉了揉膝蓋,搓了搓手指。
口袋里揣著鑰匙,他把鑰匙捏在手中,掌心都開始冒汗了。
邵巡家的鑰匙忘在他家里了。他們昨晚住在一起,今早他看見了就要給他送過去。他朝著學(xué)校去了。邵巡是社里的社長,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在辦公室吧。
邵巡是他男朋友。他們已經(jīng)在一起快半年了,卻完全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一個是螢燭之火,一個是日月之光。
他想,這大概是他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否則怎么可能會遇見這么好的人。
想到這,楚言輕失笑。
他揣著鑰匙走向辦公室,從門口的玻璃框中看到了好幾個男生。
楚言輕想要推門的手突然一頓,收了回來。他認(rèn)識這些人,他們都是邵巡的朋友,好像都不是很喜歡他…
瘦瘦的男孩子站在門口躊躇不安。他摘下了頭上的帽子,抖了抖衣服上的雪,整理了下衣服…
里面的幾個人也不知道是聊起什么了,突然笑了起來。
楚言輕嚇了一跳,猛地抬起了頭還以為自己被發(fā)現(xiàn)了。后來才知原來他們笑的并不是他。
朋友邵巡,可真有你的啊,竟然這么能忍。
朋友行了,也小半年了,這回算你贏了。你上次不是說看中我家那輛車了嗎,你回頭直接讓人去我那兒拿鑰匙就是。
朋友乙不過,邵巡你這次犧牲的可挺大呀,我也沒見他們家的車有多好啊。
朋友乙我C,邵巡你不會真的看上那個小豆芽了吧!
長相邪肆出眾的男人原本坐在鋼琴旁邊。
聽到這話突然暴躁了起來,曲子的音調(diào)變得七零八碎的。
邵巡去你m的,你可閉嘴吧。
朋友乙呦呦呦,邵公子生氣了,不會是被我說中了吧。
朋友哎,邵巡,你跟小豆芽進(jìn)行到哪一步了,牽手?手肯定牽完了吧!
邵巡......
朋友親嘴兒,親沒親?
邵巡......
朋友我C,不是吧,嘴都親了!你怎么下的去嘴啊,他可是個男的!你們不會連最后都做完了吧?
朋友乙不說話是什么意思?不是吧邵巡,你真他媽全都干完了?我c,你這犧牲可真大啊。別說一輛了,十輛車都換的來??!
男人嗤笑,面上閃過一絲不屑。
邵巡行了,這事兒就別再提了。
朋友哎呦,那小豆芽還不知道真相吧,這要是知道了,還不得跟你鬧騰啊。
朋友乙邵巡啊,別怪兄弟沒提醒你,我看那小豆芽好像是動真情了,估計是不好甩啊。
朋友就是。你可別到了最后,人沒玩成,還惹了一身腥~
幾個男生插科打諢的,笑的拍桌子砸板凳的。
那個站在門口整理衣服的男孩一動沒敢動,他甚至屏住了呼吸,生怕自己動靜過大驚動了里面的人。
大概是不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他愣在了原地。
心中有個聲音在瘋狂嘶吼著,讓他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可是雙腳卻像是灌了千斤重的水泥,令他動彈不得。
朋友丙小豆芽?
里面那個長相俊逸出眾的男人突然起了身,在看見他的時候突然眉峰一緊。
邵巡楚言輕?
楚言輕駭然,瞪大了雙眼轉(zhuǎn)身拔腿就跑。
耳邊好像又傳來了嘲笑聲,楚言輕咬著牙跑的飛快。
邵巡追在他的身后,口中罵罵咧咧的,不知道是在說些什么。
楚言輕不敢停,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根本無暇顧及身后人究竟說了什么。
前一日晚上才下過一場大雪。雪極為厚重,跑起來并不容易,有些地方甚至還結(jié)了冰。
楚言輕跑的快,好幾次陷于雪中,眼看著快要跑出學(xué)校了,腳下正是一片薄冰,積在路面上。
楚言輕踩了上去,一腳滑倒,正好與迎面而來的車輛相撞。
砰————
楚言輕呼哈啊…呼啊…
噩夢突然驚醒,男人從床上坐了起來,正在大口的喘著氣。
白皙的指尖緊緊的抓著身下的床單,突然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多久了,多久沒做過這樣的夢了。
時隔已久,怎么突然又夢見這種事情了。
房門突然在深夜中響起,床上的青年被嚇得一顫,抓緊了被子蓋在了自己頭上。
楚言輕誰?
楚硯山“言言,是哥哥。我能進(jìn)來嗎?”
聽到了聲音,原本蒙在被子中的青年這才松了一口氣,掀開了被子,慌著跑下床打開了門。
門突然打開,楚硯山還未來得及開口說話,懷里就已經(jīng)撲上來了一個人。
他跑的急,腳上還未來得及穿鞋子,看見楚硯山就忙著想往他懷里鉆。
楚硯山......
楚硯山蹙眉,攔腰抱起了楚言輕,像是抱孩子般寵溺的將他抱至床邊放下。
楚硯山怎么,做噩夢了?
楚言輕不說話,手也一直抓著楚硯山不肯松手。
楚硯山好了,沒事了,哥哥在這兒,我會保護(hù)你的。
男人的聲音在深夜里顯得異常溫和,有種奇怪的能安穩(wěn)人心的功效。
楚言輕似乎不再打寒顫了,他跪坐在床上,趴在楚硯山的腿上,將自己縮作小小一團(tuán)。
楚硯山外面下了一夜雪,膝蓋還疼嗎?
楚言輕嗚...
楚硯山好了,睡吧,哥哥在這兒,別怕。
男人在他的耳邊低語著,不知道是在哼著什么,似乎是想哄他入睡。
時間長了,膝蓋也沒了原來的疼痛,噩夢退散,楚言輕漸漸陷入了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