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里,爺爺沒有回家,院子外面?zhèn)鱽磬须s聲,蘇南被吵醒,揉了揉紅腫的眼睛,他起身走出房間,向著門口走去,這時候他聽到聲音的來源不是來自自家門口,而是旁邊。
琳兒姐家?
村長老婆“小狐貍精!你出來??!姓唐的,看你養(yǎng)的好女兒,長得那么賤,小時候看就不是好東西,長大了就勾引人!
村長老婆你就是個軟貨,當(dāng)年看不住自己老婆,現(xiàn)在還看不住自己女兒,不教好,就教犯賤是不是?姓唐的!讓你女兒出來啊,敢做不敢當(dāng)是不是?出來???你個勾人的小狐貍倒是出來啊!”
村長老婆帶著人堵在唐家門口,一個大漢咚咚的踹著唐家的大門。
唐父看了一眼隱隱約約傳出哭聲的房間,想到了自家女兒在傍晚衣衫不整的跑回家,一言不發(fā)的把自己鎖在房間,無論自己怎么敲門,怎么詢問,里面只有哭聲。
等到村長老婆帶著人堵在門口,在辱罵叫嚷中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因。
他握緊了拳頭緊咬著牙關(guān),額頭青筋暴起,他掙扎了兩下,啪的一下,抓起旁邊的鐵鍬,他想沖出去給那個胡說八道的婆子狠狠來一下,但最終他停在了門口。
他是外來戶,十年前搬到這里定居,在這里無依無靠,沒有親朋好友的幫扶,靠的全是自己安安穩(wěn)穩(wěn)的種地,養(yǎng)活自己和女兒的成長,現(xiàn)在打出去容易,可是之后呢?
他打了村長的人,無論因為什么,之后肯定會被村長刁難,在這個村子里變得更加艱難,更何況……他看了一眼漆黑的屋子,想到了里面的女兒,更何況他女兒還要繼續(xù)生活,他已經(jīng)完了,但女兒還有未來。
他一下失去了力氣,癱軟在堆砌在墻邊的木垛上。
砰砰砰。門外的踹門聲更重了,他家的門是木門,依靠門栓擋門,但現(xiàn)在門栓已經(jīng)變得瑟瑟發(fā)抖,搖搖欲墜。
他目光無神的看著自家大門,門外的嘲諷聲和怒罵聲變得更加大聲了。忽然他看向了黑漆漆的屋子里面,里面的哭聲已經(jīng)停止,自家女兒隔著紗門目光無神的向外看。
那一刻他的心碎了,這是他的女兒,這是他的未來,這是他委屈求全在被人戳著脊梁罵時還能活著的唯一希望,可是現(xiàn)在她受了委屈,他——這個作為父親的人,卻連替女兒出頭的膽量都沒有。
他伸手重新握住鐵鍬,緩慢但堅定的起身,他看著女兒,最終只說出一句話。
唐父“把門關(guān)好?!?/p>
唐家的大門打開了。
門外的人一時沒有注意,踹門的腳被閃了一下,等看到眼前拍來的鐵鍬時,他一下楞在當(dāng)場,直到被人拉了一把,才反應(yīng)過來,連忙后退幾步。
唐父紅著眼睛,口中發(fā)出呼呼的低吼聲。
唐父“你們這些畜生!老子打死你媽的!”
唐父揮舞著鐵鍬,呼呼的風(fēng)聲響在耳邊。
門口的一群人一下被打的懵了,嚇得連退幾步,但唐父只有一人,他再瘋也有空蕩,只一下,一人拿著棍子沖了上去,另一人繞到后邊,奪下了唐父的鐵鍬,一下子形勢逆轉(zhuǎn)。
剛才被唐父嚇住的那人,見唐父被制住回想到自己被嚇呆的場景一下惱羞成怒,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唐父肚子上。
甲“老不死的!你打啊,你再打??!”
拿棍子那人見唐父還在掙扎,掄起棍子,一棍子打在了唐父腿上,唐父發(fā)出一聲痛苦的低呼,眼睛死死地盯著面前打他這人。
這人被唐父盯著有點發(fā)毛,心里發(fā)狠就要再打,但在他再一次掄起棍子時,里屋門被砰的一聲打開,唐曉琳披散著頭發(fā),衣衫襤褸一手拿著菜刀,跑了出來。她劈砍著驅(qū)退那幾個人護在父親前面,沖著村長老婆喊道:
唐曉琳“你們要打就打我啊!來??!來打我?。〈蛩牢野。 ?/p>
周圍幾個人一下愣住,看著狀若瘋子的唐曉琳瞅著她手里呼砍的菜刀,一下沒人敢上,一寸短一寸險,萬一這個瘋子拿菜刀砍中誰呢?豈不是太冤了,他們平時傷勢欺人沒問題,但是上前拼命就得另外考慮一下了。
村長老婆見沒人敢上,心中氣惱臉上發(fā)紅,她們這么多人要是被一個小丫頭拿著一把菜刀就嚇住,那以后在村里還有誰會敬她們,她一把搶來棍子,發(fā)狠叫道:
村長老婆“你當(dāng)我不敢打你嗎!你個騷賤貨,老娘連你一起打!”
“你敢打我閨女,老子就跟你拼命!”唐父赤手空拳的站在唐曉琳身前,一只腿顫顫巍巍但他惡狠瘋狂的表情讓周圍人升上了一股寒意,他們這些人仗勢欺人可以,但是遇到不要命的瘋子,還是肝顫的。
但村長老婆可看不出這些,自己兒子因為這個賤貨進了醫(yī)院,她不知錯也就算了,還敢?guī)еl(fā)狠威脅,一下怒氣上頭,就要喊叫著讓人上前,不打死也要打斷他們腿。
就這時,遠處呼呼的跑來一個人,一邊跑一邊喊著:“都給我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