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他,然后撇開視線,說:“小妖怎么敢怪魔尊呢?隨口一問而已?!?/p>
夜塵輕笑,對兩個丫鬟輕擺了一下手,丫鬟出去,他坐在我身邊,伸手抓住我擱在桌子上的手。
“阿瑤怎么了?一直悶悶不樂,如果這兩個丫鬟不合心意換掉就好?!?/p>
我去一把掙開夜塵,撒嬌道:“你說什么去都順著我,可是我現(xiàn)在連門都出不去,是,我身上有仙氣,在魔界不合適,可是我是妖啊,壓制下去不就是了嗎?!?/p>
夜塵聽明白我怎么了,摸了摸我的頭頂說:“這不是擔(dān)心阿瑤出去會遭到魔氣的反噬嗎,都怪我,忽略了這些,所幸我現(xiàn)在不忙了,我陪阿瑤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可好?”
“真噠?!”我滿臉欣喜的看向夜塵,只見夜塵雖面上不顯,但眼里盡是寵溺。
夜塵拉起我的手,走到門前,長袖一揮,門口和窗口的白光頓時消失,屋子的封印解除了。
我心中暗喜,一開始和夜塵對著來,他總是輕而易舉的化解我們之間的矛盾,后來我改變線路,假裝順從他,時間一長他對我也沒有那么強(qiáng)硬了。
院子里的桂花味更濃了,就像是置身于桂林之中,甚至香的膩味。
我閉眼感受著外面的空氣,夜塵一直關(guān)注著我,看到我深吸一口氣后輕笑,問:“在屋子里就這么憋的慌嗎?”
我仿佛又變成了那個活脫的小狐貍,就像在慧明身邊一樣。
我看向夜塵,開心的說:“那可不,我在瑤山的時候那可沒人管得了我,整個山頭都是我的,再說了,被關(guān)的不是你,你當(dāng)然感覺不到了?!?/p>
夜塵仿佛大哥哥一般,攬著我的肩頭將我?guī)У搅嗽鹤油膺叀?/p>
果不其然,院子外面是幽藍(lán)色的火焰照亮的魔界。
我不知道為什么堂堂魔尊要關(guān)著我,這疑惑我也不能從他這里解開。
夜塵興致勃勃的把我?guī)У搅怂膶m殿里,坐在桌子前的凳子上。
我將要坐到邊上的凳子上時卻被他一把拉住了,恍惚間我就落到了一個微涼的懷抱里。
抬頭,看到夜塵含笑的雙眸。
夜塵的手撫摸著我散在后背的發(fā)絲,一下,兩下……
我竟然不抵觸?要知道當(dāng)年在老禿驢身邊也沒有這么自然的。
“我的阿瑤終于又回到我的身邊了,我這次再也不會把你弄丟了?!币箟m笑的和一個孩子一樣。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我則是一臉戒備。
他這話的意思是以前我們就認(rèn)識,可是我沒有任何印象,從我開了靈智起我就沒離開過瑤山,老禿驢的出現(xiàn)將我從瑤山的一方天地帶到了三千世界之前。
難道我忘了?難道是我的前世?
之前那個妖物和老禿驢打的時候就提到了前世怎么怎么樣,他們都認(rèn)識我?
“阿瑤?在想什么呢?”夜塵看到出神的我不由得心里不快,為什么阿瑤的心總是在別的地方,為什么阿瑤就不肯看他一眼。
我立即回過神來,看著面帶笑意眼里卻布滿冰霜的男人,謊話不打草稿就脫口而出。
“我是在想我一個小小的狐妖是怎么認(rèn)識魔尊君上的,我一點(diǎn)也不記得,我忘了嗎?”
夜塵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臉頰,說:“阿瑤受了重傷,被歹人掠到了下界丟了記憶,我一直都在找阿瑤,可惜那歹人將阿瑤的氣息掩蓋,所以這一百年來阿塵一直都很擔(dān)心阿瑤的?!?/p>
我邊聽邊點(diǎn)頭,然后就著這個話題往下問,夜塵也不知道是真的對我很放心,還是故意給我一些信息迷惑我,他說了很多之前的事情。
比如我是他同門師姐,我們自小相處和諧,互幫互助,感情親密。
比如我曾經(jīng)為了他被妖物打傷,他為了我徒步攀爬圣天山去取御金雪蓮差點(diǎn)喪了命。
再比如我被天界諸神誤會,天雷致死,他為了我墮入魔道替我討誅神界。
可是我就算是致死殞命也不至于真身還換了吧?
據(jù)夜塵自己說他是龍鳳后裔,是條墨龍,而我則是一只紅毛單尾狐,和龍鳳后裔的他是不可能師出同門的。
他在撒謊,我和他不可能是他說的那種關(guān)系,或者是我的前世是他說的,但我絕對不是。
夜塵似乎很喜歡我窩在他的懷里,而我也在醒來的固定時段后睡著了。
夜塵聽著我平穩(wěn)的呼吸聲笑了,他非常喜歡這樣的我,不是疾言厲色,也不是尋死覓活。
“只要阿瑤在我身邊,什么我都愿意?!币箟m自言自語道,還在我的額頭留下輕輕一吻。
再次醒來我已經(jīng)回到了那個院子里,屋子的結(jié)界撤了,可是我看到院子的結(jié)界并沒有撤,依然在假的日照之下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來。
在院子里修花剪枝的玉暮和冬青似乎知道我醒來,我剛坐起來她們就進(jìn)來了。
“奴婢請神女安,神女要梳洗打扮嗎?”她們兩個齊聲說道。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了聲謝,她們兩個立即跪下,說:“神女可真是折煞奴婢了,這些都是奴婢該干的?!?/p>
我把她們扶了起來,微微皺眉,一百來年的獨(dú)自生活讓她很不喜歡有人伺候,就算是之前的那個阿瑤神女再怎么養(yǎng)尊處優(yōu),但她不是她。
“你們下去吧,以后不用再因?yàn)檫@些小事跪了,我獨(dú)自慣了,有你們我更不習(xí)慣了,下去吧。”
平常的我一般都是笑嘻嘻的,可是現(xiàn)在的我面無表情,甚至說得上是陰沉著一張臉。
讓她們倆很是害怕。
玉暮和冬青出去之后,我自己洗漱一下,簡單的挽了個發(fā)髻就出門了。
這個院子不小,但是我只喜歡在前院看長開不敗的桂花。
小如米粒,但十里飄香。
我摘了些桂花,向玉暮要了一些做針線活的東西,開始笨拙的繡荷包。
要說這繡荷包的技巧還是如真教我的,不然我一個妖怪,隨手一揮就是一件漂亮的衣服,還會繡荷包?開玩笑。
我在魔界沒什么能干的,這個院子被結(jié)界封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我的靈力不外漏,外面的魔氣進(jìn)不來,所以我沒辦法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