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紐扣躺在許鹿鳴掌心,冷光刺得她眼眶發(fā)酸。她記得這枚扣子原本釘在哪兒——賀峻霖的白裙腰間,和她的校服第三顆紐扣一模一樣?,F(xiàn)在那顆紅紐扣還在胸口跳動,像是被誰按了暫停鍵的心臟。
"許同學?"
劉耀文的聲音從背后傳來時,她手一抖,紐扣滾進走廊邊的排水槽。鐵質欄桿被陽光曬得發(fā)燙,她彎腰去撈,指尖剛觸到藍光,整棟樓的燈光突然嗡地一聲暗了半截。
"靠,這天氣還打雷?"劉耀文把礦泉水瓶捏得咔咔響,"你臉色比這瓶子還青,真沒事?"
許鹿鳴沒理他。皮膚下的藍色光點正順著血管往上爬,經過脖頸時讓她想起賀峻霖指尖的溫度。她突然明白那些光點不是幻覺——是數(shù)據(jù)流在她身體里安了家。
教室里飄來粉筆灰的味道,混著不知誰帶的檸檬糖。許鹿鳴坐回座位時,馬嘉祺的數(shù)學筆記還攤在桌上,紙頁被風吹得簌簌抖。昨天他遞來這本筆記時,鋼筆尖在紙上的劃痕也像這樣抖得厲害。
"要喝水嗎?"
又是劉耀文。他不知什么時候繞到前排,玻璃瓶貼著她手腕,冰得她一激靈。瓶身在陽光下泛著幽藍,和十字路口那瓶水的顏色一模一樣。
"滾開。"她把椅子往后一拖,金屬腿在地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你以為自己是誰?"
劉耀文愣了兩秒,突然笑起來:"以前可不是這么兇。上周三之前,你看見我買水還會笑呢。"
許鹿鳴握緊桌下的藍紐扣。那天下午四點十七分,她在十字路口接過馬嘉祺的礦泉水,水瓶折射的藍光也是這樣晃眼睛。后來賀峻霖說那是初代系統(tǒng)啟動劑,可為什么劉耀文的記憶也卡在那個時間點?
日光燈又閃了。這次她看清了——劉耀文后腦勺浮著半透明的數(shù)字:T-097:43:12。倒計時?還是編號?她猛地抬頭,那些數(shù)據(jù)流已經消失不見。
"你怎么了?"劉耀文伸手要碰她額頭,"發(fā)燒了嗎?"
許鹿鳴拍開他的手,礦泉水瓶應聲落地。水流過馬嘉祺的數(shù)學筆記,墨跡在紙上洇開大團陰影。她盯著那團濕漬,忽然想起記憶圖書館里融化的速寫紙,還有神秘人黑風衣下的齒輪紋路。
"對、對不起。"她抓起書包就往門口沖,聲音抖得不像自己的,"我不舒服。"
走廊盡頭站著馬嘉祺。他倚在醫(yī)務室門框上,白襯衫被風吹得鼓起來,手里攥著張折成方塊的便簽紙??匆娫S鹿鳴,他輕輕晃了晃那張紙,動作優(yōu)雅得像在搖雞尾酒。
"關于那瓶水的事。"他說話時下頜微抬,喉結在陽光下泛著珍珠光澤,"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為什么U盤還在你那兒?"
許鹿鳴僵在原地。藏在書包夾層的U盤突然發(fā)燙,燙得她脊椎竄起一陣戰(zhàn)栗。上周三的礦泉水,賀峻霖給的干擾頭巾,還有剛才劉耀文遞來的水——為什么每個人都在提那瓶水?
"你跟蹤我?"
"不,是你太明顯了。"馬嘉祺把紙條拋過來,"心跳頻率和鐘聲同步,瞳孔放大0.3毫米,還有..."他忽然靠近半步,呼吸拂過她耳垂,"你手腕頭巾留下的灼痕,正在滲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