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從來沒有想過的東西突然變得清晰起來，是啊，天上地下都知道，他是一顆石頭，石頭是沒有心的，沒有心的石頭，又怎么會偏私。他原本就是無心的啊。

他伸手摁在那里，只覺得這里所有風都在向著心口的位置灌注進去，砸得心口的地方生疼，眉目間久違的露出一點茫然來，下意識地在虛空之中尋找什么，卻一無所獲，最后徒勞的落在某一個地方，安靜地出神。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湊巧，他看向的地方，正是瑤光的所在地，素錦看過去，卻見瑤光上神依舊面無表情的站在那里，似乎對東華帝君的樣子毫不關心，更沒有出來相見的打算，這才繼續(xù)觀察起來東華的模樣。

他沉了沉氣，感受到了素錦看過來的目光，緩緩露出一個笑來，像是冰雪初融，明月高懸一樣，清冷之中帶著無法比擬的艷麗，叫人看上一眼慌忙移開目光，再不敢多看。

“是她。放心吧，我和她之間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發(fā)生。只是那時候，我生出來了心臟而已。戰(zhàn)場之上，日夜廝殺，我又是個天生的神魔之體，一念成神，一念成魔，偏生我是在戰(zhàn)場之上新生出來的心臟，自然受到了影響，那顆心臟，相對于其余的，更喜歡戰(zhàn)場之上鮮血的味道，所以，那時候有人告訴我，若是繼續(xù)放任下去，即使我還維持著神族的理智，在很多的東西上，也可能更加偏向魔族?！?/p>

“當年四海八荒初定，天地間已經(jīng)禁不起這樣的動蕩了，東華，也只能成神?！?/p>

“那時候，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舍棄這顆心臟，可是已經(jīng)長出來的東西，要讓他消失何其艱難，直接挖出來倒是個好法子，只是那時候天下剛剛一統(tǒng)，神族建立天庭，若是這時候爆出來我丟失了心臟，實力下降，只怕會再起波瀾，即使要，也該是天下安定之后。可是我不知道，我的心臟還可以堅持多長的時間?！?/p>

“于是我選擇了三生石，毀去情緣之后，感情也會變的更加的淡漠，這顆心臟上對于嗜血的喜好，自然也會逐漸消失，比起剜出一整顆心來搞得半死不活要好上很多，只是我擔心這顆心里面的感情會出來作祟，繼續(xù)引導我入魔，所以將心臟封印了起來?！?/p>

“這樣，我才會永遠為了天族考慮而不是因為什么莫名其妙的在戰(zhàn)場上新生出來的心臟，想著做魔也無所謂，只是我沒有想到，當年我的決定，會影響到瑤光，分明是我一個人做的事情，卻連累得她三生石上也失去了性命，所以才會那樣輕易的喜歡上了墨淵，只是因為她在三生石上已經(jīng)失去了姻緣?！?/p>

說完之后，東華沉默不語，長琴知道，他大概還有些什么沒有說完，最起碼他感受到過那封印之上的氣息，那上面只是摻雜著一點狐族的味道，都可以叫東華對這只小狐貍另眼相待，何況是被封印住的本人，若說他們自己什么關系都沒有，長琴并不相信。

但是不管他是否相信，東華既然如此說了，事實就是如此了。

素錦仰著頭，看著頭上不斷變化的景色，若水河畔的故事剛剛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她親眼看著父母是如何在那個時候站了出來，義無反顧地踏上了赴死的道路，最終還是沒有忍住，淚打濕了眼睫，落在長琴的手心上，像是要在他手心上留下一個疤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