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真源剛剛結束一場大型手術,已經是近凌晨三點了。
監(jiān)護儀上的線條終是一下又一下起伏漲落趨向平穩(wěn),病人在生死一線來回躊躇了一整晚,終是被拉回同樣冰冷的人間。
手術臺前的熾光燈帶著慘白的死氣,照的臺上忙忙碌碌卻無聲靜默的人們宛若來自另一世界的幽魂。粉色皮肉上縫合線工整漂亮,c進病人身體里的導管們被纏成一團和沾滿血污的紗布一起扔進垃圾桶。
“麻煩你們了?!?/p>
張真源向忙前忙后整理術后器具和污血的助手們道謝,然后從手術臺下來,摘了手套扔進垃圾桶,揉了揉有些僵硬的眉頭出門安撫了喜極而泣的家屬。
前幾日從伊斯靈頓的醫(yī)院轉過來一個急癥病人,由他親自操刀,接連四天大大小小做了六場手術,終是將他在醫(yī)學界又拋上新的高度。
深夜的重癥區(qū)也并不似外面的冷清——不堪疲憊的中年人在病房外小聲商量著決定要因高額費用放棄治療,茍延殘喘的病人痛苦地在呼吸機中吐出霧氣,喉嚨發(fā)出嗬嗬的聲音。
他在一間病房外站定腳步,扶住不存在的帽子向依依不舍的亡靈微微鞠躬示意,病房里傳來剛剛失去摯愛的慟哭聲。
在私人休息室的狹小洗手間里用洗手液洗了將近五分鐘的手后,張真源決定還是先服從那壓迫得他太陽穴突突跳的困意去床上休息一會兒再洗澡。
“張真源,我們做……吧!”
張真源剛推開洗手間的門就猝不及防被人撲了上來,幾乎筋疲力盡的高大男人經不住突如其來的重量硬生生硌在門框上,卻還是下意識抱緊了攀在自己身上的宋亞軒。
溫暖且?guī)е贻p男子沉甸甸分量的身體不僅將他冰涼僵硬的身體軟化,也讓他再次感受到跳躍著的生命力,心里也熱氣騰騰起來。
張真源這時才會有自己是個活物的感覺。
握手術刀將近六個小時的手還是有些顫抖的,但托住人的小屁股還是穩(wěn)穩(wěn)當當,張真源坐到床上,選擇性地忽略了男孩兒直白的q歡,挑了挑眉故作訝異問他,連表情都鮮活起來:“你怎么來醫(yī)院了?”
宋亞軒對氣味過分的挑剔,當然這也怨不得他,貓的嗅覺遠遠比人類的要高上十幾倍,普通人進入醫(yī)院還有些難以忍受這刺鼻的消毒水氣味,更別提一只貓。
“想做?!?/p>
宋亞軒意簡言賅,并不想多解釋些什么。他一連幾天沒看到張真源,心里莫名多了一些亂糟糟的毛線球般令貓頭禿的東西。
他照常在夜晚的野外同威廉在皎潔月光下撒著歡,在屋頂上自由奔跑,打鬧,越想努力忽視掉內心的聲音卻讓思念愈燒愈烈,甚至胸悶起來,分神差點滑進雞窩。所以他同伙伴告別,只身來到這個令人頭痛的醫(yī)院。
男孩兒軟嘟嘟小嘴迫不及待貼上張真源的,s尖帶了密密麻麻的帶倒鉤的軟刺。
兩人像戀人般環(huán)擁著接了一個纏,綿悱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