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蘭坐在馬車里,沒多久掀開門簾走了下來,她備著一把傘,所以并不擔心被淋雨,撐著油紙傘緩步走來。她駐足在永琪身旁,目光溫柔地落在他身上。
只見永琪渾身濕透,衣衫凌亂,手中的傘不自覺地又往他這邊傾斜:"我也來幫你們吧。”
永琪奮力推動沉重的馬車,雨水順著臉頰滑落?!岸嘀x杜姑娘的好意,只是這馬車太過沉重,你一個纖弱女子如何能推動?你快些回馬車避雨吧,這里有我們便足夠了。”
小燕子輕蔑地冷哼一聲,話語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視:“杜小姐,你這般嬌弱的模樣,還是省省心,不要來添亂了,不然到頭來怕是會成為我們的累贅?!?/p>
杜若蘭一只手不自覺地絞著手帕,原本如清水般澄澈的眼眸,此刻似蒙上了一層薄紗,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順著臉頰悄然滑落,在面龐上交織出一道道晶瑩的痕跡,更添幾分難以言喻的凄楚。
永琪凝視著眼前那泫然欲泣的面容,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陣憐惜,仿佛有一只溫柔的手輕輕揪住了他的心房。“杜姑娘,小燕子向來口無遮攔,她的話你莫要太過放在心上。你能主動提出援手,我們又怎么會將你視為累贅?你的熱心腸,我們都看在眼里,暖在心頭?!?/p>
又見她雨傘朝他這傾斜些,肩膀被雨水打濕了,不自覺地停頓了一下,聲音里帶著幾分關(guān)切:"我們都是男子,淋點雨不算什么。但你不一樣啊,傘拿穩(wěn)了,快回馬車躲躲吧。萬一著涼了,可怎么好呢?”
小燕子見狀,柳眉倒豎,滿臉寫著不爽。
不爽的還有乾隆,見她對永琪如此關(guān)切,心中泛起不悅,他轉(zhuǎn)頭看向紫薇:"紫薇,你過來些。女孩子家身子嬌弱,怎能像男子那般經(jīng)得起風雨。淋雨傷了身子可怎么好?快過來,莫要著涼了。"
紫蔽見乾隆為她遮雨,自己卻被淋濕,心中頓時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有驚愕,亦有驚喜。她忙不迭地接過乾隆手中的傘,然后將傘完全傾向乾隆那邊,急切而又帶著幾分嗔怪地說:“老爺,您莫要再管我了。如今我已全身濕透,這算不得什么。您是九五之尊,萬乘之尊,您的安危才是最為緊要的,絕不能有半點差池。您若不被這雨淋著,便是對我最大的仁慈了!”
紀曉嵐與福倫見狀,不約而同地將手中另一把油紙傘穩(wěn)穩(wěn)舉在乾隆頭頂,自己卻任由豆大的雨點砸落在肩頭。
隨即二人提出照顧紫蔽,可紫薇哪敢啊,連忙推脫:“拜托兩位大人,不要折我的壽,好不好?我是丫頭呀!”
大家遮來遮去,結(jié)果是人人濕透。
看著幾人“孔融讓梨”的行為,杜若蘭心里甚是無語,他們是不是忘了自己這輛馬車,完全可以得她的同意,讓紫薇去自己馬車避雨啊。
紫蔽見乾隆執(zhí)意遮著自己,一急,就把傘往乾隆手里一塞,喊著說:“我?guī)退麄內(nèi)ィ ?/p>
說著不顧乾隆在呼喊聲,已經(jīng)跑到馬車前面去了。
但她沒有加入推車的行列,卻奔到馬兒身旁,對傅恒笑著說:這馬兒不肯出力,讓我來開導開導它!”就對著馬耳朵,不知道說些什么,說完一匹,又去跟另一匹咬耳朵。
緊接著,宛如夢幻般的一幕悄然上演。那匹馬竟邁開了步伐!這一突如其來的動作,讓正使出渾身解數(shù)推車的小燕子毫無防備。她猝然間失去了平衡,身子猛地向后仰去,只聽得“撲通”一聲悶響,重重地摔倒在地,剎那間,泥垢濺滿了她的全身。
眾人都驚奇看著紫薇,心里好奇她究竟說了些什么,杜若蘭嘴角微微牽動。
心里卻惡趣味猜測,會不會對馬偷偷說:“快跑,摔死那個小燕子”
否則怎么小燕子成了唯一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