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暗,濃稠的暮色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荒郊野外,一座簡易卻規(guī)整的法壇靜靜佇立在泥土地之上。壇上,一只古樸的銅香爐中,三根手臂粗細(xì)的香柱正悠悠燃燒,散發(fā)著裊裊青煙,那青煙蜿蜒升騰,絲絲縷縷交織成通往陰陽兩界的縹緲通道。
“滴滴—”
黑暗的盡頭沖出一輛閃著大燈的跑車,一個加速轟鳴聲響徹天際。大紅色的轎跑朝著林師傅直直沖過來,龐大的車身直接穿過肉體,然后一個帥氣甩尾停了下來。
開門下車的男人,一身修身筆挺的大紅色西裝,身材高大挺拔,五官端正輪廓硬朗,可惜了他那張白得發(fā)灰的臉,一看就是鬼。
這位便是林師傅開壇做法,用五車銀五車金請來的現(xiàn)今地府里最兇殘的猛鬼—瀟灑哥。
“什么事不能燒信要當(dāng)面說?。窟€花這么多錢?”抽著雪茄,瀟灑哥靠著車身并未上前。他身上的陰氣重,活人要是靠近他,不曬三天太陽就要臥床一個月起不來。對于金主,他還是有分寸的。
“這件事對活人來說比較棘手,對你可是好事,大好事!”
“我都死了變成鬼了,還能有什么好事?”瀟灑哥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然而,當(dāng)他聽清林師傅的提議后,他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厲聲喝道:"你講咩啊?你讓我賣身?我可是正經(jīng)鬼,你知不知道!"
“這哪是賣身!”林師傅連忙解釋,“那小姑娘才二十歲,天生富貴命,卻正逢劫難。你幫她渡了這一劫,往后她結(jié)婚生子,孩子都得喊你一聲大爸,子子孫孫都會供奉你。你也清楚,只有受活人祭祀的鬼,來世才能投個好胎!”
瀟灑哥冷哼一聲,將雪茄狠狠碾滅在車身上:“少拿這些話糊弄我!我瀟灑哥在陰間混了這么多年,靠的就是講原則、守規(guī)矩。這種歪門邪道的事,我能聽完你說已經(jīng)是給你面子了!”
說罷,他轉(zhuǎn)身便要上車。林師傅這才驚覺不妙,冷汗瞬間浸透后背——這樁堪稱雙贏的交易,竟被對方一口回絕。他急得聲音都變了調(diào):"瀟灑哥!咱們合作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坑過你?實在是那姑娘眼光高,普通鬼根本入不了她的眼,放眼陰間,唯有你這般威風(fēng)帥氣的鬼才能配得上!"
鬼也喜歡聽好話,瀟灑哥搭在車門上的手微微一頓。林師傅見狀,連忙乘勝追擊:“不結(jié)陰婚也成!但你千萬要記得保持距離收斂陰氣,那姑娘如今體弱,受不得半點(diǎn)陰寒。等你揪出糾纏她的惡鬼,我再另尋合適男鬼為她改命?!?/p>
他咬咬牙,拋出最后的籌碼:“只要事成,將軍澳公墓的寶地歸您!”這本是他想獨(dú)吞下來留著給自己用的。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讓瀟灑哥渾身一震。作為香港最貴的墳地,將軍澳公墓向來是陰間權(quán)貴夢寐以求的棲身之所。什么高人庇佑,在實力至上的鬼界,憑他瀟灑哥的手段,還沒有擺不平的對手!想象著日后躺在那片風(fēng)水寶地上,接受眾鬼艷羨的目光,他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眼底泛起貪婪的幽光。
“就這么說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