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三個人一齊坐到了桌前,看著桌子上的一盤色香味俱全的魚湯。
程先生咽了咽口水,端著碗便舀了一勺,喝了一口后舒爽的嘆了一口氣,
程先生“好喝好喝?!?/p>
許寓“喝了人家的魚湯,可是要付出點什么的吧,”
許寓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
誰知程先生一下子便皺起了眉頭,
程先生“臭小子你說什么呢?不過是幾口魚湯罷了,有什么好得瑟的?!?/p>
許寓“也是,”
許寓一邊搖著頭一邊給枝枝盛了一碗,
許寓“有些人啊自稱什么棋圣,其實呢不過就是個不講理的老頭兒罷了。”
程先生咬了咬牙,努力的壓住心底的火氣,
程先生“老夫我從不收女弟子。”
許寓“老頭你忘性挺大啊,你不還收了曹意汝嗎?怎么,她不是女弟子?”
程先生“你小子可不要逼我揭你的短,我為什么收她你不清楚?”
程老頭憤憤不平的看著許某人,回想心中的往事。
許寓看著老頭兒,悠悠道,
許寓“老頭,相信我,她的悟性不比曹小姐差?!?/p>
——
到了第二日,三個人早早的便出門了,許寓自顧自的跳上了湖邊的大樹,閉目眼神起來。
程先生“聽好了,不許說話不許起身,就這樣坐著,”
程先生一邊擺好魚竿一邊道。
枝枝點了點頭,
薛枝枝“是?!?/p>
說完后,她也跟著將魚竿擺好,安安靜靜的坐到了椅子上翻開書本。
午間的陽光很是強烈,照的人睜不開眼睛,她瞇著眼睛將書本收起,又拿起早就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草帽蓋在了臉上。
如今正值夏日,舜陽最熱的時候,她今日雖穿的輕薄,卻依舊汗流浹背,果然拜師學(xué)藝最是辛苦。
許寓抱手靠在樹上,瞇眼看著樹下的兩人,心中不由得打起鼓來,老頭兒每日都來釣魚,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可枝枝是個姑娘,最是柔弱不過,陪著老頭曬太陽哪里受的???
“咚,”
一枚石子突然落下,驚到了剛剛游過來的魚,魚兒四散,程先生有些生氣的站了起來。
程先生“誰?是誰?”
他低頭看了看枝枝,只見她靜靜的閉著眼睛握著魚竿靠在那處,也不回他的話。
許寓“是我,”
許寓坐在樹上說道。
程先生“臭小子,做什么呢你?把我的魚都嚇跑了,”
程先生惡狠狠的瞪著他。
許寓“老頭兒,人家是個姑娘,哪里受的住這么大的太陽?你當(dāng)年收曹小姐也沒這么狠,過分了吧,”
許寓瞥了他一眼。
程先生“你,你胡說八道什么?她來這是自個兒答應(yīng)的,又不是我逼著她來的,你小子不過是喜歡這女娃娃偏袒她罷了,滾滾滾!”
說完后,程先生又坐了下去,氣呼呼的將魚竿甩了出去,卻也忍不住轉(zhuǎn)頭去看枝枝,心中不由咋舌,這丫頭還挺有定力,坐在這日頭下動也不動,若不是能看見她偶爾的提竿,還真以為她沒氣兒了。
許寓勾著頭看了看枝枝,見她悄悄擺了擺手,便不自覺的笑了一下,又靠了回去。
時間又過了幾個時辰,太陽隱隱快要落山,程先生終于釣起了一條肥魚,高興得不得了。
他回頭看著枝枝,自言自語道,
程先生“你這小丫頭,倒是有幾分韌勁,與意汝很是相似?!?/p>
枝枝蓋在草帽下的眉頭難得的皺起,片刻后睜開了眼睛,卻并未說話。
程先生“那丫頭來拜師的時候,在我院子里頂著大太陽站了整整一日也不肯走,世家千金難得有這么能吃苦的,倒讓老夫我有幾分另眼相看,只是可惜,她來拜師,并非是喜歡下棋,只是追著那小子來的,……你怎么不說話?”
枝枝將帽子摘了下來,頂著一張濕漉漉的臉道,
薛枝枝“先生不讓我說?!?/p>
程先生“你這丫頭,還挺記仇的,”
老頭子喃喃道。
薛枝枝“后來呢?曹小姐學(xué)的怎么樣?”
她又問了一句。
程先生笑了一下,
程先生“那小丫頭不似這小子一般有天賦,學(xué)起來很是不易,不過很是用心,許寓走后,她又留在這兒學(xué)了兩年這才回了金陵,硬是在金陵棋壇站住了腳跟,還得了一個女棋圣的稱號。”
枝枝心中一驚,突然對這素不相識的曹小姐有了幾分敬佩之情。
薛枝枝“她,喜歡許寓?”
她有幾分不確定的又問了一句。
程先生看著她點了點頭,
程先生“她一直以為許寓喜歡下棋,這才如此用心鉆研,……哎呀,不過,”
程先生說著有些頭疼的揉起了腦袋,
程先生“這小子似是不喜歡她,他又喜歡你,難辦啊難辦?!?/p>
枝枝臉頰通紅,低聲道,
薛枝枝“先,先生,不要說這些。”
程先生摸了一把胡子收起了笑意,起身道,
程先生“罷了罷了,走吧。”
兩人這些才剛剛起身,便見許寓大步跑了過來,接過枝枝手中的魚竿。
程先生“臭小子,你真的是……,氣死老夫了,”
程先生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甩著袍子便走。
枝枝急忙推著許寓,
薛枝枝“不用不用,是不是傻?”
許寓拉著她的手道,
許寓“老頭日日都到這兒來釣魚,身體好得很,但是你,來,我背著你?!?/p>
薛枝枝“不用不用,別……”
枝枝急忙按住他的手。
薛枝枝“?。 ?/p>
她還沒說完,便被許寓抱了起來,一張臉紅的不行。
許寓“沒事,又沒人看見,”
許寓低聲說道。
枝枝無奈的把臉埋到他的胸口,雙手緊緊的抱住他的脖子,低聲道,
薛枝枝“丟死人了?!?/p>
許寓“哪里丟人?老頭還羨慕不來呢?!?/p>
回去之后她顧不得換衣服便癱在了床上,那強烈的陽光似是把她的脖頸都曬壞了,火辣辣的疼。
“咚咚,”
門外突然有聲音響起,
許寓“枝枝,我燒了水,你要沐浴嗎?”
薛枝枝“昂,”
她急忙爬起來去開門。
待許寓把水提過來之后,她抬頭看了他一眼,隨后道,
薛枝枝“許寓,你能不能,能不能在門外……”
許寓看著她愣了一下,隨后點頭笑了一下,
許寓“好,我在門外替你守著?!?/p>
她松了一口氣,朝他點了點頭。
許寓替她關(guān)好門之后在門外的臺階上坐下,耳朵卻還是不可避免的聽到了屋里傳來的水聲。
那時在太行山他曾無意中遇到她在后山沐浴,雖無心但那副活色生香的場景卻在他腦海中徘徊了許久,他記得那時候,他還在夜里流了鼻血。
如今……
“啪,”
他意識到自己想入非非了,急忙抬手打了自己腦袋一下,許寓啊許寓,想什么呢?你圣賢書都讀到哪里去了?
半個時辰后。
他站在門口敲了敲,
許寓“枝枝,你洗好了嗎?”
此時她正在給自己脖子被曬傷的部分擦藥,束手束腳很是麻煩。
薛枝枝“哦哦,好了,等一下,”
她急忙起身,那藥瓶卻一不小心被打落到了地上。
許寓“怎么了?”
許寓一聽急忙沖了進來,卻見到她披散著頭發(fā)蹲在地上的模樣。
枝枝愣了一下,急忙轉(zhuǎn)身,紅著臉道,
薛枝枝“我,我不小心把東西打落了?!?/p>
他沉默了片刻,朝她走了過去,將地上的藥瓶撿了起來,放到鼻尖輕輕聞了一下,道,
許寓“過來,我看?!?/p>
她低著頭咬了咬牙,跟著他站了起來,將遮在脖頸上的頭發(fā)慢慢掀開,
薛枝枝“脖子,被曬傷了?!?/p>
許寓拉著她在椅子上坐下,站在她身后用手輕輕觸碰著她被曬紅的肌膚,眉頭微微皺起,有些地方似是已經(jīng)被曬爛了,邊緣處還呈現(xiàn)出不少小水泡。
許寓“剛剛回來為什么不說?”
他聲音似是有些不悅,卻還是拿著藥給她輕輕擦了起來。
薛枝枝“撕,”
那藥涂在肌膚上涼陰陰的,還有些許刺痛感,她不自覺的吸了一口氣。
許寓雖有些生她的氣,卻還是在聽到她的聲音后小心的吹了起來。
許寓“枝枝,”
他低聲喚了一句。
薛枝枝“嗯?”
她回應(yīng)道,下一刻便感受到什么觸碰到了肌膚,柔軟又溫潤。
許寓俯身輕輕抱住她,吻著她脖子上被曬傷的地方。
她有些不自覺的抖了一下,卻又迷戀他的懷抱。
許寓“以后,發(fā)生任何事情,都告訴我,好嗎?再小的事情都可以。”
她聽著他的話,只覺心中一陣暖流涌入,她點了點頭,
薛枝枝“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