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許季第一次去西藏。
許季在輔導員那里請了一個月的假,理由是去呼倫貝爾寫生。
許季跟輔導員說她從來沒有去過草原,她想去草原看看。
她們學校的學生外出寫生是常有的事,輔導員也不足為奇,只是這姑娘請的時間太長了些,但也沒多說什么就批了假。
許季說她是和隔壁班一個女生一起去的,但是許季根本不認識隔壁班的同學,她連自己班上的同學都認不全。
許季請了假,從北京坐飛機到青海,又在青海買了去拉薩的火車票。
買的是兩天后的火車票,她還能在青海再多溜達兩天。
在街上逛了又逛,漫無目的,這里的天很藍,但是許季覺得拉薩的天肯定更藍。
傍晚,晚霞染紅了半邊天,血紅血紅的。
本來也興致缺缺,許季沒有再繼續(xù)逛下去,干脆回了民宿。
民宿的老板娘是地道的藏族姑娘,叫央朵,看著年紀也不比許季大多少,但是卻比許季熱情許多。
許季和央朵說了會兒話就上樓了。
這個時候街上也算是迎來了一個小高峰,人越來越多,聲音越來越嘈雜。
許季隔壁住著一對小情侶,也是來這邊旅游的。女生很任性,男生也很包容。
許季拿出拿出畫架架上畫板,鋪上畫紙,拿出顏料盒。
五彩斑斕的顏料,真是世界上最好看東西。沒有生命多好,沒有虛偽,沒有奉承,只有干凈的紛呈的顏色。
許季多羨慕那種充滿色彩而又干凈的生活,但是她卻不配這樣美好的東西。
許季想著這些,突然笑了,笑自己的懦弱。
自己為什么要來這兒,又為什么要去西藏。不過是找個理由逃避。
把顏料擠在調(diào)色盤上,終于調(diào)好了顏色。
手機在床上一直震動。之前手機一直關機,回民宿許季才將手機開機。
許季沒有理會,任由手機不停的震動。
手機連續(xù)震動了幾分鐘,也就沒有了動靜,大概是打電話的人也厭煩了吧。但是許季知到那個人是不可能厭煩的,他一直很有耐心。
......
不一會央朵來敲門,說有人打電話找。
許季下了嘍,央朵坐在椅子上織花。央朵不用手機,這里的電話就是座機。座機在央朵旁邊的小桌子上,許季找了個小凳子坐著接電話。
央朵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diào)子,許季想應該是這里的民歌吧,真好聽。
“怎么不接電話哩,快接啊”央朵推了推許季胳膊,喚回了她的思緒。
許季愣了愣,拿起了座機。
“喂?你好。我是許季”
“我給你一天時間買票給我滾回來,別等我來找你!"
沒等許季說話對面就掛了電話。央朵一臉興致地:”誰啊,是個男人打來的哩,我一接就說找你哩,你認識的人吧,他說了什么啊.....是要來找你嗎......‘’
“沒事.......就是家里哥哥,叫我一個人在外面小心點.......“
“這樣啊,沒事就好”
許季正欲上樓,央朵就又叫住了她:“小季啊.....我看你晚上肯定沒吃什么東西吧,我剛烤了點窖面包,我去給你給你拿點吃”
“央朵.....我不餓.....你就別給我忙活了,我先上去睡覺了”
說完許季就上樓了,央朵見狀也沒再多說什么。
許季進了房間,打開手機,里面有十幾個未接來電還有幾條短信,全部刪掉拉黑,把手機調(diào)成靜音,聽不見心不煩。
許季把被子裹在身上,把頭埋在枕頭里,就這樣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拉開窗簾,街上都是去趕早市的當?shù)厝?,還有許多背著背包的旅人。
許季收拾好行李下樓,央朵坐在椅子上煮酥油茶,腳邊還放著一個水壺。
“央朵.....我走了.....”
央朵沒有說話,起身把水壺塞給許季,“這里面我裝的生姜茶,現(xiàn)在晚上經(jīng)常吹北風,冷得很,你冷了就喝點暖暖.....你一個人在外面走凡事都多留個心眼總是好的哩......”
“好......“
許季推開玻璃門,外面霧蒙蒙的,像是要下雨了。風呼呼的刮著,吹來了不屬于六七月的蕭瑟與寒冷。
許季對自己說原來再寒冷的風也吹不冷她的心臟,但是人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