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一輩子…好像也不是很遠(yu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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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輩子 對于誰來講是什么?
對于鄧佳鑫 那太簡單
對于童禹坤 好像遙遠(yuǎn)又不遙遠(yuǎn)
說他們向死而生 好像也不太對
童禹坤不是那樣悲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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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 鮮花 就這樣 鄧佳鑫的一輩子結(jié)束了
童禹坤眼里是這樣 對于左航呢
鮮血 或是冤枉 或是辱罵
太多太多的不同見解 匯聚在一起只能用遺憾概括
童禹坤心里好像沒有誰 他甚至察覺不到他在鄧佳鑫的一輩子里 已經(jīng)占了一半了
要這么來說 鄧佳鑫的確陪伴他挺久的
半輩子 鄧佳鑫的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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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來了 可惜鄧佳鑫沒等到春天
春天明明有鄧佳鑫喜歡的郁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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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次像個小孩一般嚎啕大哭 不再需要往常般奢求 冰冷墓碑 黑白照片 可照片明明笑得明艷艷
卻還是顯得冰冷
他在不受控制的手中 握緊了鄧佳鑫的一句好好活著
到底誰該好好活著
眼淚遮住他的視線 他只知道 他狼狽 不堪入目
墓山 風(fēng)刮的太猛 他太噩耗 眼前的碧綠山坡就變成了那年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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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童禹坤 你信不信前面的大樹等會兒就被大風(fēng)吹得到處落葉”
白嫩粗短的小手 指向?qū)盈B黃葉后的太陽
“我不信 你怎么知道一會兒就刮風(fēng)了?”
他的駝色圍巾快要遮住他的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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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驟停 童禹坤清醒過來
他捂著嘴 蹲得腿發(fā)麻
夢醒了 童禹坤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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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那年秋天的樹葉沒有落 今年墓山的樹也沒有
風(fēng)刮得他臉通紅 然而秋天的駝色圍巾已經(jīng)不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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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童禹坤下了晚自習(xí)被老師急匆匆找到
“你家里出事了”
她說的意思太含糊 聽得童禹坤愣在原地腦袋嗡嗡
童禹坤“???”
“我給你打電話”
嘟嘟的撥通音終端 換來一句喂
童禹坤遲遲沒接過手機(jī)
“童禹坤 鄧佳鑫死了”
說話的是朱志鑫
童禹坤沒信 反倒眼淚不聽話溢出眼眶
半晌 童禹坤也不開口
童禹坤“怎么會?”
童禹坤壓著哭腔問
他的心臟 像在那一瞬間炸開一般 全身呆滯
通話那頭 朱志鑫深呼吸后才慢慢開口
朱志鑫“被殺了”
朱志鑫慌亂掛斷電話 座位上發(fā)呆
而后他反應(yīng)過來 順著短信給老師發(fā)了句麻煩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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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禹坤明明沒想那么丟人的
他低著頭 久久不能回神
“回寢室吧 別想太多了”
他點(diǎn)點(diǎn)頭 卻不愿離開原地
教學(xué)樓下 他坐在臺階上撐起下巴 他看遠(yuǎn)方 又去看學(xué)校亮著的路燈
風(fēng)刮起來 他裹緊衣服 隨后提起書包回家
今天 就不住寢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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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盡頭是他家 路燈排排 昏黃燈光撒下來
他低頭 不愿相信
風(fēng)刮醒他 好像剛剛只是一個夢
心太空落 如果是夢 怎么會心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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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大道已經(jīng)無人 只有他
低頭 眼紅 也不算狼狽
如果是這樣 鄧佳鑫就過完一輩子了
被殺了 被誰
童禹坤太想知道所有 知道答案 可是沒人能告訴他
夜深 他在書桌前 撥通了置頂一則電話
嘟嘟的聲音在耳畔回響 他甚至緊張到手心出汗 深呼吸后 電話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