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憐道:“大體便是如此了。
謝憐說完了事情經(jīng)過給剛剛碰面的南風(fēng)聽
扶搖和謝憐兩個人在相逢小店等到了南風(fēng),南風(fēng)見到了扶搖并不熟悉,便問道:”
敢問這位姑娘是?
謝憐幫扶搖答到:”這位是來自渡生殿的小神官
渡生殿?!!
其實不怪南風(fēng)驚訝,因為渡生真君十分神秘低調(diào),即使是閱歷很老的神官也是從未見過這位渡生真君,如今太子有難處居然派人前來相助實在令人詫異。
少頃,三人在一個極不起眼的小角落找到了一間破破爛爛的土地祠,殘香破盤,看起來十分冷清,供著個又圓又小的石土地公。謝憐喚了幾聲,這土地多年無人供奉無人喚,忽聽人叫,把眼一睜,看到三個人站在祠前,左右兩個周身都罩著一層暴發(fā)戶般的靈光,根本看不清臉,大驚跳起,顫顫巍巍地道:“三位仙官可有什么要使喚在下的?”
謝憐頷首道:“不使喚。只是問一聲,附近可有供奉南陽將軍或是玄真將軍的城隍廟?”
土地不敢怠慢,道:“這這這……”掐指一算,道:“此去五里有一間城隍廟,供的是、是、是南陽將軍?!?/p>
謝憐雙手合十道:“多謝?!倍峭恋乇慌赃厓蓤F靈光晃瞎了眼,趕緊地隱了。謝憐摸出幾枚錢放在祠前,見一旁有散落的殘香,便撿起來點上了。
五里之后,果然見到一間城隍廟,紅紅火火立在路邊。廟宇雖小五臟俱全,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三人隱了身形進到廟里,殿上供的就是南陽武神披甲持弓的泥塑神像。
鄉(xiāng)野小廟,神像的塑像和上漆都可說粗陋,整體看起來,跟謝憐印象中的風(fēng)信本人差別實在是比較大。
但是,神像塑得走形,對各位神官來說,也是習(xí)以為常的事了。別說媽都不認識了,有的神官見了自己的神像自己都不認識。畢竟沒幾個工匠師父當(dāng)真見過神官本人,所以都是要么美得走形,要么丑得走形,只能靠特定姿勢、法器、服冠等來辨認這是哪位神官。
一般而言,越是富庶之地,神像越合神官心意。越窮的地方,工匠品味越差,塑像就越慘不忍睹。當(dāng)今論來,只有玄真將軍的神像整體情況較好,為什么呢?因為人家都是神像丑了便丑了,不管,他看到把自己塑得丑了,他就要偷偷去弄壞了讓人重塑,或者托個夢隱晦地表達自己的不滿,于是長此以往,大信徒們就知道,一定得找塑得好看的師傅!
一位少女拜得虔誠,渾然不覺自己身后異狀,也渾然不覺有三個人正蹲在她拜的神像腳邊。謝憐頗覺頭大,道:“怎么辦,不能讓她就這樣走出去罷?會被人一路看回去的?!?/p>
而且,看她裙子后的破口,分明是被人用利器故意劃破的,只怕不僅會被圍觀,還會被大肆宣揚嘲笑,那可真是一場羞辱了。
扶搖見狀,立即現(xiàn)身出現(xiàn)
那少女一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身前站了一位婷婷玉立的女孩子,對自己莞爾一笑,把自己身上的斗篷解了下來給自己披上,:”夜深比較涼,姑娘要注意加衣小心著涼啊~
還是頭一回有人對自己這么溫柔,而且還是這么漂亮的姑娘,緊忙答謝,謝謝你,不過你自己呢?
我無事一會兒會有人來接我,這件斗篷你就披著吧,一定要穿到家才可以解開呦,扶瑤溫柔且陽光在少女的心中又添了不少暖意和溫柔,好的,等我回到家里,我會洗好了給你送回來的,少女再次道謝便走了。
目送少女離開
次日,依舊相逢小店。
茶博士又在門口抻著腿養(yǎng)骨頭,遠遠地見三人行近。一名道人白衣輕簡,背著斗笠行在最前,
一名少女和一名少年行與其后
那道人抱著手施施然而來,施施然而道,竟是比他還像個閑人:“店家,勞煩三杯茶。”
心想:“這三個人又來了。可惜了,長得是一個賽一個的體面,腦子是一個比一個有病。又是什么神啊什么仙,又是什么鬼啊什么天。這人有病,長得再體面有什么用?”
謝憐還是撿了靠窗的位。一齊落座后,南風(fēng)道:“為什么要到這里來談,你確保不會被旁人聽到嗎?”
謝憐溫聲道:“沒關(guān)系。就算聽到了別人也不會管,只會認為我們有病?!?/p>
“……”
哈哈,這話的確在理
扶搖忍俊不禁,又是莞爾一笑
南風(fēng)則是在一旁扶額一頭黑線
正在此時,大街上傳來一陣敲鑼打鼓之聲,三人向窗外望去。
又是那隊陰陰慘慘的“送親”人。這列人馬吹吹打打,連呼帶號,仿佛生怕別人聽不見。南風(fēng)皺眉道:“不是說與君山附近的本地人成親都不敢大操大辦了嗎?”
這隊伍里個個是身強力壯的大黑漢,神情和肌肉都繃得緊緊,額冒冷汗,仿佛他們抬著的不是一頂喜氣洋洋的大花轎,而是一臺催命奪魂斷頭鍘。不知轎子里,坐的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沉吟片刻,謝憐正想道出去瞧瞧,一陣陰風(fēng)吹過,轎子一側(cè)的簾子隨風(fēng)掀起。
簾子后的人,用一種很奇怪的姿勢歪在轎子里。她的腦袋是歪的,蓋頭下露出一張涂得鮮紅的嘴,嘴角的笑容過于夸張。轎子一顛,蓋頭滑落下來,露出一對圓睜的眼,瞪著這邊。
這看上去,分明是一個折斷了脖子的女人,正在沖他們無聲大笑。
不知是不是轎夫手抖得太厲害,那花轎子不甚穩(wěn)當(dāng),那女人的腦袋也跟著直晃?;沃沃斑恕钡囊幌?,一顆腦袋掉了下來,骨碌碌滾到了大街上。
而那坐在轎子里的無頭身體也向前栽倒——“砰”的一聲,整個人撲出了轎門。
扶搖手指到:”殿下您看
一個轎夫沒留神,一腳踩中一條胳膊,率先大叫,送親的隊伍立刻炸開了鍋,好家伙,一行人“刷刷刷”的便掏出了一片白花花的大刀,喊:“怎么了?!來了嗎?!”也不知原先都藏哪兒了。街上嚷成一片,謝憐再定睛一看,那分離的頭身,竟不是個活人,而是一個木頭娃娃。
恰好茶博士提著銅壺上來,謝憐想起他昨日神氣,道:“店家,我昨日便見這群人在街上吹吹打打,今天又見,他們這是在做什么?”
茶博士道:“做死。”
“哈哈哈……”
謝憐也不意外,道:“他們這是想把那鬼新郎引出來么?”
茶博士道:“還能是想做什么呢?有個新娘子的爹重金懸賞找他女兒,抓那鬼新郎,這群人就整天這般烏煙瘴氣地鬧?!?/p>
這懸賞的那個爹,必然便是那位官老爺了。謝憐又看了一眼地上那粗制濫造的女人頭,心知他們是想用這假人偽裝新娘子。
這時,隊伍里突然鉆出一個的小青年,精神抖擻,看樣子是個領(lǐng)頭的,振臂高呼:“聽我說,聽我說!這樣下去根本沒用!這幾天咱們跑了多少趟了?那鬼新郎被引出來了嗎?”
眾大漢紛紛附和抱怨,那小青年道:“依我看,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沖進與君山里,大家搜山,把那個丑八怪抓出來殺了!我?guī)ь^,有血性好漢子都跟我來,殺了丑八怪,賞金大家分!”
一群漢子先是稀稀拉拉地和了幾句,逐漸聲音加大,最后所有人都響應(yīng)起來,聽起來竟也聲勢浩大。謝憐問道:“丑八怪?店家,他們說的這丑八怪怎么回事?”
茶博士道:“據(jù)說鬼新郎是個住在與君山里的丑八怪,就是因為太丑了,沒有女人喜歡,所以才心生怨恨,專搶別人的新娘子,不讓人成好事?!?/p>
靈文殿的卷軸上沒有記錄這個,謝憐道:“有這種說法嗎?莫不是猜測?”
茶博士道:“那誰知道,據(jù)說不少人都見過,什么整張臉都纏著繃帶,眼神兇惡,不會說話只會呼嚕呼嚕狼狗一樣地叫。傳得神神叨叨?!?/p>
這時,街上傳來一個少女的聲音,道:“你們……你們別聽他的,不要去,與君山里很危險的……”
躲在街角說話的,正是昨晚上來南陽廟祈福的那名少女小螢。
那小青年見了她就沒好顏色,推了她一把,道:“大老爺們說話,一個小娘插什么嘴?”
小螢被他一推,有點瑟縮,鼓起勇氣,又小聲道:“你們別聽他的。不管是假送親,還是搜山,都那么危險,這不是在送死嗎?”
小青年道:“你說得好聽,咱們大家伙兒是拼了姓名為民除害,你呢?自私自利,不肯假扮新娘子上轎子,為了咱們這里老百姓這點勇氣都沒有,現(xiàn)在又來妨礙咱們,你安的什么心?”
他每說一句就推那少女一把,看得店里的人都皺起了眉。謝憐一邊低頭解腕上繃帶,一邊聽到茶博士道:“這個小彭頭,之前想哄這姑娘扮假新娘,嘴里跟抹了蜜似的,姑娘不肯,現(xiàn)在又是這幅嘴臉了?!?/p>
街上,一群大漢也道:“你別站在這里擋道了,邊兒去邊兒去!”小螢見狀,一張扁臉漲得通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轉(zhuǎn),道:“你……你何必非要這樣說話?”
那小青年又道:“我說的是不是對的?我讓你假扮新娘子,你是不是死都不肯?”
小螢道:“我是不敢,可是,你也不用劃、劃破我裙子
她一提這事,那小青年瞬間被戳了痛腳一般跳將起來,指著她鼻子道:“你這個丑八怪少在這里含血噴人!我劃破你裙子?你當(dāng)我瞎了眼!誰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想露給人看,自己給劃的?誰知道你這丑臉裙子破了也沒人看,你可別想賴我頭上!”
南風(fēng)在一旁剛要出手,立馬被扶搖制止:”不可動手,我去看看。
扶搖走到小螢的面前,緩緩開口:”身為堂堂男兒居然對一柔弱女子言語粗魯侮人名節(jié),實在是令人發(fā)指的行為
周圍的人也覺的扶搖說的句句在理,都在你一言我一語手指著小彭頭說著他的不是。
可是那小青年不光不收斂居然還罵的越來越厲害。
扶搖眼中殺意越來越冷冽
此時
南風(fēng)忽然一掌拍出,“咔擦”一聲!一根柱子應(yīng)聲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