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哪?不會是深山老林吧。這么多樹木。不會有老虎吧?”女子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周圍。
“不會的,不會的。我應(yīng)該還沒有不走運到這個地步。想來是時空穿梭機把我送到這個地方。畢竟我要是突然出現(xiàn)在人們面前,那些人豈不是要把我當成妖魔鬼怪了。我要是在古人面前突然出現(xiàn),嗯,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還是先搞清楚自己在哪里吧。”
宋江和武松在柴進家中相伴著,住了10多天,武松病好后,決定回清河去看望家兄,柴進、宋江留不住他,柴進送了他些銀兩,并擺酒為他踐行。
宋江一直送出七八里,二人難舍難分,便結(jié)拜為弟兄,武松流著熱淚與宋江畫邊后,提一條哨棒上了路。
武松走了幾天,來到陽谷縣地面,這天響午,肚子餓了,見前面有個酒店,挑著酒旗,上面寫著“三碗不過岡”。武松走到里面坐下,將哨棒靠在墻角,叫道:“主人,快拿酒來!”
酒家放了三個碗、一雙筷子、一盤菜,倒上一碗酒。武松一飲而盡,說:“好酒,有什么下酒菜,拿些來吃?!本萍仪辛硕锸炫H?,端上來。
武松又吃了兩碗酒后,店家就不再找了武松,敲著桌子說“主人家,添酒。”酒家道:“要肉只管切,要酒不在添了,客官沒見著,酒旗上寫著‘三碗不過岡’,武松問:“什么叫‘三碗不過岡’?”
酒家道:“俺家的酒和陳年老酒一樣,凡是來我店中的客人,吃了三碗,便醉了,過不了前面的岡子,因此叫做‘三碗不過岡’。”
武松笑道:“原來是這樣,我現(xiàn)已吃了三碗,為什么不醉?”
酒家道:“我這酒名叫‘出門’,倒又叫‘透瓶香’,初入口時,醇濃好吃,一會兒人便倒,過不了景陽岡?!?/p>
武松道:“不要胡說,我少不了你的酒錢,再到三碗酒來給我吃!”酒家拗不過他,只得又添了三碗酒,酒家道:“客官不要再吃了,這酒真的會醉倒人?!蔽渌陕牪贿M去,喝完還要添。酒家只好依他,就這樣,武松一連吃了18碗酒后,提了哨棒就走。
酒家叫道:“我是好意。你且回來我家,看抄白官司榜文?!蔽渌傻溃骸吧趺窗裎??”酒家道:“如今前面景陽岡上有只吊睛白額大蟲,晚了出來傷人,壞了三二十條大漢性命。官司如今杖限獵戶擒捉發(fā)落。岡子路口,多有榜文:可教往來客人,結(jié)伙成隊,于已、午、未三個時辰過岡,其余寅、卯、申、酉、戌、亥六個時辰,不許過岡。更兼單身客人,務(wù)要等伴結(jié)伙而過。這早晚正是未末申初時分,我見你走都不問人,枉送了自家性命。不如就我此間歇了,等明日慢慢湊的三二十人,一齊好過岡子?!?/p>
武松聽了,笑道:“我是清河縣人氏,這條景陽岡上,少也走過了一二十遭,幾時見說有大蟲?你休說這般鳥話來嚇我!便有大蟲,我也不怕!”酒家道:“我是好意救你,你不信時,進來看官司榜文?!?;武松道:“你鳥子聲!便真?zhèn)€有虎,老爺也不怕!你留我在家里歇,莫不半夜三更要謀我財,害我性命,卻把鳥大蟲唬嚇我?”酒家道:“你看么!我是一片好心,反做惡意,倒落得你恁地!你不信我時,請尊便自行!”正是:
前車倒了千千輛,后車過了亦如然。
分明指與平川路,卻把忠言當惡言。
那酒店里主人搖著頭,自進店里去了。
這武松提了哨棒,大著步,自過景陽岡來。約行了四五里路,來到岡子下,見一大樹,刮去了皮,一片白,上寫兩行字。
武松也頗識幾字,抬頭看時,上面寫道:“近因景陽岡大蟲傷人,但有過往客商,可于巳、午、未三個時辰,結(jié)伙成隊過岡,請勿自誤?!蔽渌煽戳?,笑道:“這是酒家詭詐,驚嚇那等客人,便去那廝家里宿歇。我卻怕甚么鳥!”橫拖著哨棒,便上岡子來。
那時已有申牌時分。這輪紅日,厭厭地相傍下山。武松乘著酒興,只管走上岡子來,走不到半里多路,見一個敗落的山神廟。行到廟前,見這廟門上貼著一張印信榜文。武松住了腳讀時,上面寫道:“陽谷縣示:為景陽岡上,新有一只大蟲,傷害人命?,F(xiàn)今杖限各鄉(xiāng)里正并獵戶人等行捕,末獲。如有過往客商人等,可于巳、午、未三個時辰,結(jié)伴過岡;其余時分及單身客人,不許過岡??直粋π悦8饕酥??!?/p>
武松讀了印信榜文,方知端的有虎。欲待轉(zhuǎn)身再回酒店里來,尋思道:“我回去時,須吃他恥笑,不是好漢,難以轉(zhuǎn)去?!贝嫦肓艘换?,說道:“怕甚么鳥!且只顧上去看怎地!”武松正走,看看酒涌上來,便把氈笠兒背在脊梁上,將哨棒綰在肋下,一步步上那岡子來?;仡^看這日色時,漸漸地墜下去了。
此時正是十月間天氣,日短夜長,容易得晚。武松自言自說道:“那得甚么大蟲?人自怕了,不敢上山?!蔽渌勺吡艘恢?,酒力發(fā)作,焦熱起來。一只手提著哨棒,一只手把胸膛前袒開,踉踉蹌蹌,直奔過亂樹林來。見一塊光撻撻大青石,把那哨棒倚在一邊,放翻身體,卻待要睡,只見發(fā)起一陣狂風來。古人有四句詩單道那風:
無形無影透人懷,四季能吹萬物開。
就樹撮將黃葉去,入山推出白云來。
原來但凡世上云生從龍,風生從虎。那一陣風過處,只聽得亂樹背后撲地一聲響,跳出一只吊睛白額大蟲來。武松見了,叫聲:“呵呀!”從青石上翻將下來,便拿那條哨棒在手里,閃在青石邊。
那個大蟲又饑又渴,把兩只爪在地下略按一按,和身望上一撲,從半空里攛將下來。武松被那一驚,酒都做冷汗出了。
說時遲,那時快,武松見大蟲撲來,只一閃,閃在大蟲背后。
那大蟲背后看人最難,便把前爪搭在地下,把腰胯一掀,掀將起來。武松只一躲,躲在一邊。大蟲見掀他不著,吼一聲,卻似半天里起個霹靂,振得那山岡也動,把這鐵棒也似虎尾,倒豎起來只一剪。武松卻又閃在一邊。原來那大蟲拿人,只是一撲,一掀,一剪;三般提不著時,氣性先自沒了一半。那大蟲又剪不著,再吼了一聲,一兜兜將回來。武松見那大蟲復(fù)翻身回來,雙手輪起哨棒,盡平生氣力只一棒,從半空劈將下來。
只聽得一聲響,簌簌地將那樹連枝帶葉劈臉打?qū)⑾聛怼6ň磿r,一棒劈不著大蟲,原來打急了,正打在枯樹上,把那條哨棒折做兩截,只拿得一半在手里。那大蟲咆哮,性發(fā)起來,翻身又只一撲,撲將來。武松又只一跳,卻退了十步遠。那大蟲恰好把兩只前爪搭在武松面前。武松將半截棒丟在一邊,兩只手就勢把大蟲頂花皮蒙穡地揪住,一按按將下來。那只大蟲急要掙扎,被武松盡氣力納定,那里肯放半點兒松寬。武松把只腳望大蟲面門上眼睛里只顧亂踢。那大蟲咆哮起來,把身底下扒起兩堆黃泥,做了一個土坑。武松把那大蟲嘴直按下黃泥坑里去。那大蟲吃武松奈何得沒了些氣力。武松把左手緊緊地揪住頂花皮,偷出右手來,提起鐵錘般大小拳頭,盡平生之力,只顧打。打到五七十拳,那大蟲眼里、口里、鼻子里、耳朵里、都迸出鮮血來。那武松盡平昔神威,仗胸中武藝,半歇兒把大蟲打做一堆,卻似躺著一個錦皮袋。有一篇古風單道景陽岡武松打虎:
景陽岡頭風正狂,萬里陰云霾日光。
觸目晚霞掛林藪,侵人冷霧彌穹蒼。
忽聞一聲霹靂響,山腰飛出獸中王。
昂頭踴躍逞牙爪,麋鹿之屬皆奔忙。
清河壯士酒未醒,岡頭獨坐忙相迎。
上下尋人虎饑渴,一掀一撲何猙獰!
虎來撲人似山倒,人住迎虎如巖傾。
臂腕落時墜飛炮,爪牙爬處成泥坑。
拳頭腳尖如雨點,淋漓兩手猩紅染。
腥風血雨滿松林,散亂毛須墜山奄。
近看千鈞勢有余,遠觀八面威風斂。
身橫野草錦斑銷,緊閉雙睛光不閃。
當下景陽岡上那只猛虎,被武松沒頓飯之間,一頓拳腳打得那大蟲動彈不得,使得口里兀自氣喘。武松放了手,來松樹邊尋那打折的棒橛,拿在手里,只怕大蟲不死,把棒橛又打了一回。那大蟲氣都沒了。武松再尋思道:“我就地拖得這死大蟲下岡子去?!本脱蠢镫p手來提時,那里提得動?原來使盡了氣力,手腳都疏軟了,動撣不得。
“公子好本事!真是少年有為!真英雄啊!”忽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傳出來。武松頓時一驚。忙問吧“是誰?!”
“公子無需慌張,小女子又不是這森林中的精怪野獸,不會吃了你的。大可放心。只不過小女子在這森林中迷了路。聽見了響動,便從遠處趕來,不想看見了公子。見公子這副模樣,可需要大把手?”女子面對武松的質(zhì)問不慌不忙地說道。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不需要。你一個小女子出現(xiàn)在這深山老林中怕是也是不正常的吧?!蔽渌晌覐男睦锵肓讼氡懵暽銋柕幕卮鸬馈?/p>
“公子何須如此多心?小女子不過是有一技傍身,才敢在這里走動的,只不過一不小心迷了路。如今來問公子,也是希望公子能帶小女子出去罷了。況且公子剛剛打完一只大蟲。要是再來一條大蟲子,公子恐怕就不妙了吧。倒不如你我一同離開,在路上也好有個照應(yīng)?!?女子聽了武松的話也不生氣,笑瞇瞇的回答道。
‘既然這樣,且先答應(yīng)她也無妨。要是她有什么小心思。哼,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畢竟這深山老林中突然出現(xiàn)一個女子。怕是也是有些古怪的。’“好。在下名叫武松?!蔽渌傻?。
“小女子粟貞羽見過武公子。”粟貞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