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行人便出發(fā)前往晏清。
林蘇漾坐在馬車里渾身沒勁,時不時撩開車簾向外看一眼,確定一下到哪了,不過看了也是白看,他自小沒怎么去過除了皇宮以外的其他地方,自然不知道路程。
林蘇漾將盤內點心吃了個精光,靠在一旁發(fā)了會兒呆,最后實在忍不住了掀開車簾看了眼孟淮初:“我們休息會兒吧,我坐馬車都覺得累了?!?/p>
孟淮初微微側了下頭,接著說道:“吁,停下原地休息十分鐘?!?/p>
林蘇漾急忙從馬車上下來,見著旁邊有一條小溪便立即跑了過去。
林蘇漾蹲下來,用手捧了把水洗臉,溪水很涼,他瞬間感覺神清氣爽。
秋末的天很奇怪,總是讓人困倦,打不起精神來,林蘇漾覺得只有冷水才能叫醒他。
林蘇漾原本也想叫孟淮初來溪邊洗把臉,但想到孟淮初大概不會答應他便作罷了。
十分鐘過去了,林蘇漾回到馬車里,孟淮初又重新騎上馬,一行人又繼續(xù)趕路。
晏清離津州有點遠,兩地之間還隔著一座巫都,若是路過巫都不停歇,至少也要兩日的時間,考慮到林蘇漾,孟淮初還是決定在巫都歇腳。
他們到巫都時天已經(jīng)黑了下來,太陽還似落非落的掛在半山腰,而另一邊的月亮也悄悄爬上來了。
日月同輝。
孟淮初找了家客店,一行人便歇在了那,在結賬時,孟淮初發(fā)現(xiàn)老板胳膊上有一塊刺青。
他眉頭皺了皺,問道:“老伯,你是本地人嗎?”
“不是,我是晏清人,前幾年才為了做生意來的巫都?!崩习宀林惚P道。
“噢,”孟淮初若有所思,“老伯,晚輩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p>
“什么問題?”老板沒抬眼問道。
孟淮初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遞到老板面前,“老伯,你可曾見過這樣的刺青?”
老板抬起頭看了眼帕子上的圖案,不禁擰起眉毛,道:“我在晏清生活了五十多年,每天都與刺青圖騰打交道,但這樣的倒真是不曾見過?!?/p>
“老伯,您認識這圖案上畫的是什么嗎?”
“看這刺青的圖案,倒像是一種蛇獸,”老板想了想,“像是獻厭蛇?!?/p>
“那是什么?”孟淮初對這種蛇聞所未聞。
“一種很古老的蛇類,很少有人還能看到它們,主要生活在南方一帶?!彪S后,老板又補充道:“這蛇在他們那代表絕對忠心?!?/p>
孟淮初看了眼手帕,“多謝老伯?!彪S后收了回去。
由于房客店間不多,所以只能兩人一間,孟淮初推開房門便是林蘇漾洗完澡剛穿好衣服的情景。
也不能說是穿好,衣服松松垮垮的套在林蘇漾身上,顯得格外痞氣,但由于林蘇漾長相偏柔和的原因,又多了一股別的韻味。
孟淮初關上房門,將林蘇漾叫過來,兩人坐了下來,孟淮初將方才自己與那老板的對話說給了林蘇漾聽。
聽完的林蘇漾很詫異,“南方?看來不只是北疆打上了津州的主意?!?/p>
之后又突然意識到什么,著急道:“那該怎么辦?現(xiàn)在北疆人來勢洶洶,況且他們已經(jīng)掌握了我軍的戰(zhàn)略,再加上還有一個在暗處的敵人,更是難上加難?!?/p>
“別急,現(xiàn)在知道了敵軍不只是北疆,這樣還能讓我們再多留一個心眼,以備不測。”
林蘇漾點點頭沒再多言,準備起身去睡覺,此時,孟淮初在背后說道:“若是末將未記錯,今日應該是殿下的生辰?!?/p>
林蘇漾有些驚喜,連忙轉身:“你還記得?”
“記了這么多年,怎么可能忘了?”
“可是你去年不就忘了嗎?你在外邊,也沒讓信鴿帶個信回來?!绷痔K漾語氣有些委屈。
“那就今日將去年的那個也補上?!闭f著,他走到一旁的包袱里找起東西來,翻了半天,孟淮初終于找到了。
那是一把赤色的塤,還有一條纖細的繩子掛著,塤體上有白色臘梅花做點綴,煞是好看。
“喜歡嗎?”孟淮初問道。
“陶塤?”林蘇漾看了看。
“嗯,原本是去年你的生辰想送給你的,但沒來得及,今年生辰再送,你會嫌它舊嗎?”
林蘇漾接過,笑道:“當然不會。”
他仔細瞧了瞧這把塤,想了想道:“通體赤紅,就叫它丹荔吧!”
“嗯。”
“生辰快樂,殿下。”
林蘇漾頓時不覺得那么開心了,淡淡說了句:“很晚了,我去睡了。”
林蘇漾鉆進被窩,將自己整個埋在被子里,不想讓孟淮初看見自己不開心。
孟淮初看著被窩里的林蘇漾,心中道:“生辰快樂,阿蘇?!?/p>
殿下,是說給林蘇漾聽的,
阿蘇,是說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