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何在

歸屬白靈郡的湛江流域是布衣心之所向的沃野，方圓不過五十余里的土地，卻樂土一片，更是眾多散仙趨之若鶩的風(fēng)水寶地。

“阿爹，您前些日子教習(xí)的劍決蘅兒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阿爹要考察嗎？”

座上的楚江寒抬頭看著楚蘅，搖頭道:“不必，掌握就行?！?/p>

楚蘅見楚江寒沒有要考察的意思，正準備離開去找母親俞衣雪，卻被桌上一頁書信吸引了注意:“阿爹，這是又有妖獸禍害百姓了嗎？”

楚江寒沒有即刻答話，只是目光越過楚蘅看向遙遠的南疆。

正當(dāng)楚蘅以為他不會回答時，楚江寒突然開口道:“算是吧?！?/p>

楚蘅暗自不解:什么叫……算是吧？但他沒有問，就算問了，楚江寒也不會說。

“蘅兒，去一趟鹿苑把你趙叔叔請來，為父有事與他說。”楚江寒突然想起來什么似的，開口對楚蘅說。

“趙叔叔？”楚蘅對楚江寒和趙無音的事情不太了解，只好按父親吩咐去辦了。

楚江寒看著楚蘅遠去的背影，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低頭看著那張引起楚蘅好奇的紙頁皺起眉頭，不知想起了什么，給遠方的故人傳了封信。

“江寒，發(fā)生了什么？”

入門的是一魁梧男子，五大三粗的看起來就像那種豪爽的漢子，“看到楚蘅那孩子來找我就知道出事了 ，怎么了？”

楚江寒正欲說話，門內(nèi)突然闖進一女子:“發(fā)生了什么事也不與我說，這發(fā)妻還不如朋友管用嗎？”

楚江寒看著那女子，嘆氣道:“衣雪，這件事我更希望你不知道……”

“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巖谷出事了，點名要我去?！背疂M眼痛惜地看著那女子，“巖谷情況你也清楚，你更清楚我們還有蘅兒，我們不能都出事了?！?/p>

俞衣雪聽到楚蘅的名字明顯僵了一下，卻依舊堅持和楚江寒同去:“蘅兒可以去五大門派修煉，那里更安全?！?/p>

楚江寒和俞衣雪僵持許久，趙無音只得從中調(diào)和:“楚蘅留給我吧，你們二位一起去也好有個照應(yīng)?！?/p>

楚江寒嘆了口氣，垂眸看著頑固的俞衣雪:“不必了，這次找你來主要是不放心湛江這邊的百姓，護好他們就行，楚蘅我早已安排好了?！?/p>

和趙無音分別是在湛江朱橋，自湛江朱橋一路向南是云麓派，云麓派再向南就是與魔交界的巖谷，是楚江寒被迫接戰(zhàn)的地方。

楚江寒那位來自遠方的故人實則是云麓派宗主—何西祁，楚江寒欲把楚蘅送進云麓派，不過云麓派考核森嚴，全看楚蘅能否通過。

楚江寒二人將楚蘅送到云麓派山門前就離開了，不說接下來的考核他們幫不上，單巖谷那邊時間也不夠他們磨蹭了。

天色暗淡，遠處的南疆透著魔族特有暗色。

淋淋細雨打在略有干燥的土地上，山門口楚江寒撐著把油紙傘和何西祁相對而望，卻也相對無言。良久，楚江寒轉(zhuǎn)身笑道：“和西祁同窗而習(xí)數(shù)年，眾人皆言你我似是一人，蘅兒應(yīng)該也能和你相處融洽。西祁，江寒此去一別便是永別，犬子就拜托你了?！?/p>

何西祁看著眼前與自己如同卵而生的兄弟，笑了笑：“你我之間又何須客套，楚蘅隨你，稟賦極高，與我合得來，放心吧?！?/p>

楚江寒嘆了口氣，想說什么卻什么也沒說，只是擺了擺手：“走了啊，一別……永生?！?/p>

何西祁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什么也沒說，站了片刻轉(zhuǎn)身回到了大殿。

“宗主。”

剛進入殿門，就看到負責(zé)入門考試的長老林軻站在那里等自己。何西祁加快腳步走到長老旁邊：“怎樣？楚蘅這孩子能入門嗎？”

何西祁雖是宗主，可門派大權(quán)并不全在他手里。他只負責(zé)門派的大局管理，至于弟子分配考核歸長老管，所以他對楚蘅是否能留下，能否完成故人的托孤非常在意。

負責(zé)入門考核林軻的悅顏道：“宗主不必擔(dān)心，楚蘅這孩子確實如其父，稟賦高且楚仙師對其有一定教導(dǎo)，入門不成問題。只是……”

何西祁聽到楚蘅考核過了松了一口氣，笑著對林軻說：“只是什么？長老不必擔(dān)心，我對江寒兄的為人有信心，他的孩子心性也不會多差?！?/p>

林軻嘆了口氣：“但愿如宗主所說，只是老夫怕楚仙師一別再給這孩子留下陰影?！?/p>

“我相信江寒兄，希望長老也能放心，若是出事，我負全責(zé)?！?/p>

林軻不再說話，只是行了一禮便退下了。

何西祁走出大殿，看向南疆喃喃自語，不知說了些什么。

楚蘅對這個門派的認識只限于母親臨行前對它的描述，具體并不清楚。跟著一位自稱長老的的爺爺過了入門考核，他詢問長老能否四處走走，得到允許后才在門派里閑逛。得知考核通過，楚蘅問自己的師尊是誰，長老說還未定下，次日才能通知他。

雖然楚蘅對門派了解不多，但據(jù)阿娘所說，入了門派就應(yīng)該拜師，所以他等著長老帶他去找?guī)煾怠?/p>

子時月圓，楚蘅想起了初次分別的父母，翻來覆去睡不著，就下了床走出房門。他望了一眼屋頂：“嗯，不算高！”

說著就躍上屋頂，坐上橫梁上賞月。

“聽阿娘說，月亮能寄托人的思念，阿娘阿爹，楚蘅想你們了，你們能感受到嗎？”

看著月亮，楚蘅不知不覺中就睡著了。翌日，天色微亮，楚蘅便起了床練功，長老到時，他已經(jīng)收拾好了自己的行囊：“長老爺爺，我可以了。帶我去拜師吧。”

林軻看著眼前還未及冠的少年，依稀望見了數(shù)年前的楚江寒。

林軻不住感慨：“你和你父親還真是像啊?！?/p>

“很多人都這樣說，不過長老爺爺見笑了，楚蘅可沒有我父親那般優(yōu)秀?！?/p>

楚蘅笑了笑，楚江寒這個父親一直是楚蘅的驕傲，就像提起楚蘅楚江寒也滿是夸獎一樣。

林軻沒在提楚江寒，帶著楚蘅來到一處樓閣：“此處是十尊之一凌云落的住處，也是你的師尊?！?/p>

“我的師尊？如此這般隨性嗎？”

楚蘅不甘心的看著林軻。

林軻尷尬一笑：“云麓派規(guī)矩如此，弟子也諸多抱怨，但也無法改變。適應(yīng)就好，且凌仙師法力高強，品行極高，是仙界德隆望尊的人。他做師尊也未嘗不可。”

“倒也不是，楚蘅并未說師尊不好，只是對門派如此定師略有疑惑?！?/p>

楚蘅隨著林軻走近閣樓，一個人影從閣樓頂飄然而下。

“師尊遠道而來，云落多有不敬，還望師尊海涵?！?/p>

林軻沒說什么，只是把楚蘅帶到就走了。理都未理凌云落。

凌云落在林軻走后也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楚蘅察覺到不對，喊了一聲：“師尊，等等弟子?！?/p>

凌云落略停下腳步，待楚蘅走近他身邊才不急不緩走進閣樓。帶著楚蘅登上閣樓兩層，凌云落停在這層：“此處是弟子住處，你且先收拾，半個時辰后為師在閣樓下等你，行拜師禮?！?/p>

楚蘅行禮：“是，師尊?！?/p>

凌云落聽后點頭示意便轉(zhuǎn)身離去，看著師尊，楚蘅苦思，總覺得哪里見過師尊但卻想不起來是哪里。想了許久就未曾想到，楚蘅拋開思緒開始收拾行囊。他東西并不多，不一會便收拾好了。離半個時辰還有段時間，楚蘅就下了閣樓在周圍轉(zhuǎn)悠。轉(zhuǎn)著轉(zhuǎn)著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楚蘅這才發(fā)覺自己走錯路了。突然看到一個少女朝自己走來：“師尊師尊，這里也有個小師弟呢！”

隨后一個男子走了過來，看了楚蘅片刻，似是在思索自己是否見過他。楚蘅不知道他是誰，但瞧他應(yīng)與師尊同輩，便行禮道：“仙師早安，弟子是云落仙師的新弟子，不小心走錯了路，給仙師帶來困擾了，弟子深感愧疚?！?/p>

那男子也笑了：“云落的弟子嗎？怎么比你師尊還無趣，算了，本尊正好要去找你師尊，跟著我們走吧?！?/p>

跟在那位仙師后面的少女一路上都在和楚蘅找話題。

她叫趙茗薇，從小便在云麓派長大，也是她的師尊——杜思陵帶大的。

趙茗薇已經(jīng)及笄了，可卻沒有表字。

（此處說明：私設(shè)男子15及冠，女子15及笄，與歷史不同，不要帶入歷史）

趙茗薇是這樣介紹自己的：“我是趙茗薇，年方二八，思陵仙師座下親傳弟子。”

“我名楚蘅，尚未及冠無表字，年方二四，云落仙師座下弟子，家父楚江寒家母余衣雪?！?/p>

趙茗薇笑道：“小師弟好實誠，不過是互相了解下，就把自己家底都說了?！?/p>

杜思陵拍了拍趙茗薇：“茗薇，不得欺負小師弟?！?/p>

三個人走著笑著，不一會就到了那處閣樓。

凌云落坐在閣樓前的石椅上喝著茶，瞧見杜思陵說了句：“來了，坐?！?/p>

杜思陵坐在石椅上，趙茗薇乖巧的立在一旁。拜師禮就在另外兩個人的注視下完成了。

楚蘅行完拜師禮也學(xué)著趙茗薇立在凌云落旁邊。

“你們且先下去習(xí)劍?！?/p>

杜思陵像是要與凌云落說什么，便讓小輩先下去了。

“怎么了？”

凌云落不解。

“楚蘅的父親你還記得嗎？”

“不識?！?/p>

凌云落確實與楚江寒不相識，或多或少聽過，但年少的凌云落一直獨自修行，待他出來時，楚江寒已經(jīng)請命鎮(zhèn)守鎮(zhèn)江了。

“你怎么看楚蘅？”

凌云落抿了一口茶，良久才說：“很聰明，但有些小孩子心性，雖不明顯，但若不改……對以后修煉多有不便?！?/p>

杜思陵從沒見凌云落如此直面的評價一個人，變有些感興趣：“哦？師弟這是何意？”

凌云落撇了他一眼，將茶杯放到石桌上，看著楚蘅剛剛離去的方向：“挺喜歡這個孩子的，第一眼看到就覺得他和你們不太一樣。很聰明，沒那么多小心思以后定成大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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