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音離盯著他為自己披上衣衫,抿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大人?”
“夜間寒冷,你且披著。況且皇城司的人染了風(fēng)寒,出任務(wù)怕是不便。”沈喻之聞聲,抬眸,淺笑盈盈,溫聲說。
虞音離抿嘴一笑,心里還想著大人真好,突然感到背后一涼,不用想都知道,扶風(fēng)正死亡凝視她。
她吸了口氣,揖手鞠躬,囅然而笑,恭敬道:“卑職謝謝大人,不過還是……”說著,正想把衣衫脫下。
“虞親事不必推辭。”沈喻之莞爾一笑,淡淡地說道。
“謝大人?!庇菀綦x低頭,勉強笑了笑,點點頭。
沈喻之笑了笑,繼續(xù)往前走。
扶風(fēng)冷哼一聲,跟了上去。
虞音離嘆了口氣,搖搖頭,突然注意到衣衫落在腳旁,被路上的霜露打濕,有些慌張地提了提。看衣角濕了大片,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了眼沈喻之,咂了咂嘴,又放下了衣角。
她輕咳了一聲,笑容燦爛地對沈喻之說:“那個,江陵霜露重,衣衫長,難免弄濕衣擺,卑職會替大人洗凈的?!?/p>
沈喻之低頭看了眼披在她身上的衣衫,衣擺處的確被霜露染濕了大片,又抬眸打量了一眼她,身長五尺有余,自己的衣衫于她確實長了不少,嘴角不經(jīng)意勾起了一個弧度,淡淡說:“也好,那就多謝虞親事了?!?/p>
“不敢不敢,這都是卑職應(yīng)做的?!庇菀綦x低頭笑著,連連搖頭。
府衙大牢。
唐寧身著囚衣,原本面如死灰地癱坐在墻角,見沈喻之來,頓時哭嚎著連爬帶跪地抓著木柱,喊道:“大人,大人,我沒有想殺她,不是我殺的啊!”
“你此話何意?”沈喻之蹙眉,示意旁邊的衙役記口供。
“我昨日申時忽覺得頭昏腦脹,然后就睡著了,再接著,就覺得腹上一陣疼痛,就發(fā)現(xiàn)我到了望月樓,還拿著刀,再后來,他們說我殺了人……但,真的不是我,我沒想殺她啊,大人!”唐寧雙目瞪圓,顫抖著雙唇,一副極為惶恐的模樣。
沈喻之眸子沉了沉,雙眉緊鎖。
忽有一衙役匆匆趕來,驚慌失措地說:“司理大人,葉若若的尸首不見了?!?/p>
“什么!”唐寧瞳孔驟縮,不可思議地大喊了一聲,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旁邊三人盯著自己,這才尷尬地低下了頭。
沈喻之臉色陰沉,快步離開,虞音離和扶風(fēng)也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大人……”唐寧伸出手,極力地?fù)]舞著,哭嚎。
衙役瞪著他,冷聲喝到:“閉嘴!”說罷轉(zhuǎn)身就走。
唐寧委屈地閉上了嘴。
殮房前,站著三個衙役,見沈喻之來皆是揖手。
沈喻之點頭,問道:“怎么回事?”
“卑職正解手回來時,見殮房這有人鬼鬼祟祟的,剛抜刀,我就見那人撒了一把白粉,”一個衙役低著頭,羞愧難當(dāng)?shù)卣f,“但昏迷前,卑職砍傷了那人的手腕?!?/p>
“可曾看清面容?”
“那人蒙著面,未曾看清?!?/p>
沈喻之點點頭,眸子沉了沉。
“大人,是卑職失職,還請責(zé)罰?!毖靡垡臼?,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心里卻打著小算盤:這樣一來,既能讓大人覺得我盡忠職守,又看我如此誠心,定是不會讓我受罰的,畢竟司理大人這般善良。
“好,等明日開衙,就罰你笞十?!鄙蛴髦牢康攸c頭,思索了一下,溫聲說道。
衙役頓了一下,抬起頭,強顏歡笑,有些不可思議地說:“大人,不再考慮一下?”
“那便笞二十吧?!鄙蛴髦肓讼耄瑖@了口氣說,“若是嫌少,我……”
“別別,我明日就去領(lǐng)罰笞刑二十。”衙役苦笑著,立馬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