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
云傾低聲喊了無心一句,梗在喉頭的關(guān)心的話不知道該不該問出來。
不知為何,此刻無心的笑容越是明媚燦爛,她就越心疼他。
無心好像知道云傾想要說什么,沖她欣然一笑,反倒安慰她:“好了,小狐貍,什么都不用說了,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你看,我現(xiàn)在不是挺開心的嗎?”
說著,無心張開雙臂,向三人展示他的輕松暢快。
單純的雷無桀見無心好像真的沒事了一樣,便跟著“嘿嘿”笑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倒是蕭瑟,依舊擺著一副冷漠臉,用慵懶的嗓音毫不留情地揭穿無心的偽裝:“行了,剛才的情形我們都看到了,你就不要裝出一副白衣勝雪的樣子了。”
聽到蕭瑟這句話,無心的笑容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悵惘。
“唉,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做一個孤傲于世、瀟灑不羈的超脫之人,卻沒想到,我竟連老和尚的離開都覺得無法釋懷。”無心抬頭望天,無奈自嘲道。
他的語氣是調(diào)侃式的,但是云傾卻看到了他暗暗握緊的拳頭。
他從五歲起,就在忘憂大師的庇護(hù)下成長,現(xiàn)在忘憂大師故去,他應(yīng)該是覺得沒人會在意他的難過了,所以才在他們面前裝作一副沒事的樣子的吧。
云傾安慰無心道:“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忘憂大師疼你護(hù)你,把你養(yǎng)大,你若是輕輕松松就接受了他的離開,那就說明你是個冷血的人,不值得我們結(jié)交了,但是你傷心難過,百般不舍,這恰好說明了你是一個重情的人,說明他們倆這一路的陪伴是值得的。”
無心對云傾點(diǎn)了點(diǎn)頭,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蕭瑟走到無心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表情變得柔和了許多,聲音也不似之前那般冷淡,輕聲對他說道:“在我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實(shí)的自己,無需偽裝?!?/p>
無心沒想到蕭瑟會跟他說這句話,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心里卻感動不已。
他瀟灑地甩了甩袖子,把雙手背在身后,笑道:“好了,你們都不用安慰我了,我不會沉迷于悲傷之中無法自拔的,老和尚說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他不可能陪我一輩子,接下來的路,我要自己走下去了。”
蕭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看樣子,你并沒有把忘憂大師說的所有話都聽進(jìn)去?!?/p>
“什么?”無心看了看蕭瑟,又轉(zhuǎn)身看了一眼雷無桀和云傾。
蕭瑟雙手抱臂,露出了云傾自認(rèn)識他以來看到的第一個比較明顯的笑容。
“你忘了忘憂大師說的,接下來的路并不是你一個人走?!?/p>
雷無桀走到無心身旁,把云傾往他懷里一塞,拍了拍自己,又指著無心,像是宣誓一般大聲說道:“我們,和你一起走!”
窩在無心懷里的云傾,仰著小腦袋看著無心,堅定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無心看了一眼蕭瑟、雷無桀,又低頭看了一眼云傾,露出了孩子般開心的笑容。
“好!我們一起走!”
盡管前路兇險,但有朋友與他相互扶持,相信他一定可以堅持下去。
無心抱著云傾走在中間,蕭瑟和雷無桀分別走在他身旁,三人一狐昂首挺胸,氣宇軒昂地向前院走去。
此時,眾僧為忘憂大師做的法事已經(jīng)接近尾聲。
隨著兩聲厚重悠遠(yuǎn)的鐘聲響起,眾僧停止誦經(jīng),無心也露出了舒心的笑容。
這一刻,他是真的完全放下了對忘憂大師的不舍,即將開始新的征程。
他們拜別大梵音寺的眾僧,一刻不停地下山去。
當(dāng)然,他們不出意外地被人截在了半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