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到魏常在身邊伺候,寸心可是花了大價錢才能在一眾宮女中脫穎而出的,可自從昨夜大阿哥宿在魏主兒的屋里直到丑時才趁著天黑回到自己的東配殿,她就已經(jīng)想好了自己無數(shù)種死法。
鄭寶兒一夜好眠,第二日一大早滿面春風(fēng)的候在純嬪殿里一邊等待,一邊趁機(jī)吃點心喝茶水,直到七分飽才停了下來。
鐘粹宮正殿寢室內(nèi)。
“這個魏氏真是膽大半天?!奔儖逵煤窈竦闹垩谏w住自己的黑眼圈,忍不住吐槽。
顯然作為一宮之主,永璜的那點小動作,她是不可能不知道的,但她知道是一回事,讓皇上知道了又是另一回事。
“叫伺候的人嘴巴閉緊了?!彼话驳溃骸叭羰墙信匀寺牭揭稽c兒風(fēng)吹草動,仔細(xì)自己的腦袋?!?/p>
她也不想為魏氏遮掩,可誰叫大阿哥養(yǎng)在她身邊,而眾人以及皇上都可能認(rèn)為魏氏是自己推出去的人,她不想管都不行了。
“嬪妾給純嬪娘娘請安?!币娂儖宄鰜恚崒殐哼B忙上前行禮,盡顯殷情,畢竟她那些事兒還要靠這位遮掩一番。
見她一身華麗的打扮,純嬪差點沒閃瞎雙眼,一點兒都沒有寒暄的心情,心情煩躁,想著帶著她一起去長春宮,定要被嘉嬪她們一番圍攻。
純嬪有自己的轎攆,鄭寶兒因著得寵也有四人抬的小轎子,后頭跟著一串宮人,因此一路倒也愜意。
今日是鄭寶兒第一次請安,眾人也很好奇,因此早早的都到了長春宮,看著多出來的位子,鶯聲燕語議論著。
不久,眾人便見純嬪領(lǐng)著一個穿著粉白色云錦繡金絲芙蓉旗裝的女子搖曳生姿的走了進(jìn)來,小巧的兩把頭上簪著紅寶石和紅珊瑚,左邊發(fā)髻上一支金芙蓉步搖掛著長長的金流蘇垂至耳邊。
因著昨夜春宵,鄭寶兒精致的小臉上紅光滿面,一副嬌花被滋潤過的模樣,她身材輕盈纖細(xì)卻又有種熟婦才有的韻味,叫眾人見了吃心不已。
不過打量片刻眾人略微有些驚色,慧貴妃當(dāng)先發(fā)難:“若是本宮沒記錯的話,魏常在這支步搖是妃位才能佩戴的吧?”
“貴妃好眼力,這是昨兒皇上特意賜給嬪妾的?!编崒殐簨尚χ隽朔龆叺牧魈K,得意道:“皇恩浩蕩,嬪妾也不敢推辭,只能受著了?!?/p>
純嬪見狀抽了抽嘴角,生怕殃及到自己,連忙上前請安,而鄭寶兒做出一副小跟班的模樣,跟在身后行禮:“嬪妾鐘粹宮常在魏氏參見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給各位小主請安?!?/p>
小模樣欠揍極了,對著皇后是恭敬,可對其他主兒都很敷衍了事,就連海蘭都皺了皺眉。
皇后滿意的點了點頭,溫婉道:“不錯,模樣清麗嬌艷,是宮中難得的新鮮面孔,難怪皇上如此上心,便是寸錦寸金的云錦也只值得為你做一身衣,入座吧!”
云錦,這可是比什么暖緞?wù)滟F多了,也只有太后那會兒得先帝寵愛賜下的蜀錦玉鞋才能有得一比。
海蘭離得近看的仔細(xì),竟發(fā)現(xiàn)魏常在衣裙上的片片金芙蓉花蕊是用金珠子堆嵌,不由為之奢靡驚嘆的咂舌。
見狀,鄭寶兒得意一笑,彈了彈一塵不染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一對兒白玉響鐲兒,故作不知道:“海常在怎么盯著嬪妾看,可是有哪兒不妥?”
海蘭默默的低下頭,卻不料嘉貴人不依不饒道:“聽說魏常在先前是在大阿哥身邊伺候的?”
“是又如何?”鄭寶兒不以為然的反問道。
“純嬪也該好好管管宮里的奴才了?!奔钨F人意有所指,說道:“沒得叫這些心思不純的宮女教壞阿哥。”
純嬪神色有些不自然,倒是鄭寶兒撇了撇嘴,很不屑翻了個白眼,叫旁人看了疑心,越發(fā)堅定二人是一伙兒的,就連海蘭也堅信不疑。
“嘉貴人說的不錯,你如今懷有身孕,確實應(yīng)該多重視?!被屎箢D了頓說道:“不過如今宮中只有三位阿哥,與圣祖皇帝在位時相比太過稀少,眾妃嬪也要上份心,爭取早日懷上龍嗣,尤其是貴妃,你是宮中舊人,自然要多多費心?!?/p>
眾妃嬪或喜或憂的稱是,慧貴妃更是有些悲涼的捂著小腹,難得有些傷懷:“娘娘說的是,只是臣妾肚子不爭氣?!?/p>
生孩子?鄭寶兒心中直嘀咕,她可沒經(jīng)驗,可若是抱養(yǎng)其他人的孩子不怕位份不夠,她就怕是個養(yǎng)不熟的白眼狼,就像如今的皇帝一直提防著甄嬛一般。
不過如今她年輕貌美,且這位皇帝壽命長,在位時間悠久,十年八年的倒是不必?fù)?dān)心孩子的問題,如今恩寵和位份才是她在意的。
回去的路上,鄭寶兒自然是緊緊的跟著純嬪,雖然她很得瑟卻也知道獨木難支,若是被慧貴妃逮到機(jī)會肯定不介意狠狠的罰她,這個宮里頭古里古怪,嬪妃間動不動就掌摑打罵,皇帝綠帽子橫飛。
這不,心里頭剛念叨完,鄭寶兒就倚坐在軟轎上看見長街邊的一名長相俊朗的侍衛(wèi)正哀怨的盯著她,想必這位就是原身的青梅竹馬凌云徹,不過她只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就不曾回頭。
而凌云徹站在原地愣神許久,回想著剛剛那驚艷的一幕,轎子上的少女容貌比從前更為嬌艷動人,眉眼間盡是嬌氣,周身不再有怯弱,唯有明媚和矜貴。
陽光傾灑,長長的流蘇在耳邊晃出陰影,親吻在她白皙透亮的臉頰上,轉(zhuǎn)眼間顧盼生輝,毫不在意的掃了他一眼,就讓他心潮澎湃,很快就收回的目光,使得她多了幾分不可接近的冷艷。
許久,他才落寞的轉(zhuǎn)身離去,這一幕恰巧被走在她們身后的海貴人看到后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