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是表示,以后再也見不到他呢?她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以往是再也不用見他,什么時候變成了,再也見不到他了呢?
她淡淡的吸了口氣,準備離開。
宋亞軒卻剛好從旋轉(zhuǎn)樓梯上下來,邁著信步閑庭的步伐,雖然只穿這件睡袍,也無法抵擋他那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息。
即使如此,她還是看見了他光著腳丫出來,沒來的及系扣子,于是露出了一大半的胸膛??梢姡亲叩募钡?。
沐瀟瀟蹙眉,
沐瀟瀟你怎么又不穿鞋就出來了?
宋亞軒你在對我說教嗎?
他瞇了瞇眼睛,
宋亞軒去拿個早飯也太慢了你,還想不想我好了?快上來!
話落,他就轉(zhuǎn)身,留下了一個落拓的背影。
李飛微驚,先生就好像沒有看到他一樣,看來對于沐小姐,他是真的很喜歡吧。從來不知道,除了小小姐,他還會在意除此之外的任何一個人。
沐瀟瀟那我先上去了。
沐瀟瀟端起餐盤,就跑上了樓。
不知是擔(dān)心李飛阻止她,還是擔(dān)心自己猶豫。這一刻,她只想憑本心做事。
她走到門前,調(diào)整呼吸,還沒有推開門,宋亞軒高大的身形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她的眼簾。
這一次,他穿好了拖鞋。
按下遙控器,窗外的陽光便透了進來,昏暗的房間都明亮極了。
她瞥了一眼那張大床。超過一半的被子,都在左邊的位置。那是她睡覺的地方,昨天……他就一直抱著她睡的,他一向睡相很好,可昨天,整個人都是掛在自己身上的。現(xiàn)在想來,還覺得自己肩膀有些酸痛。
她起床,他竟然還是維持著那個姿態(tài)睡覺。
沐瀟瀟來,吃飯吧
她將餐盤放在白色桌子上。
不久前,梓晗就陪著她在這個房間吃飯,似乎是很久前的事情,可兩個星期都不到。
因為發(fā)生了那么多事情,所以,外公離去的不習(xí)慣,似乎被降低到最少。
望了眼窗外,天空透亮,春天的勢頭越來越強烈。不知道,他在那邊過的好不好,會否怨她呢?
宋亞軒你在發(fā)什么呆,吃飯!
宋亞軒扯斷了她的思緒。
沐瀟瀟斂眸,才拿起湯勺,小心翼翼的試了試溫度,才道:
沐瀟瀟嗯,已經(jīng)不燙了,你可以先喝這個。
她把粥挪到他的那邊,兩人,都愣了幾秒。所謂積習(xí)難改。
他沒說話,喝了些粥,就開始吃蔬菜沙拉了,他的動作優(yōu)雅卻很快。
給你。他放下筷子,
宋亞軒你不喜歡吃沙拉汁,所以我把沾到的那些都吃了。
說完,他又拿起她的那份沙拉,開始當(dāng)起了“挑菜工”。
沐瀟瀟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他凝眸看著她,嘴角的笑容有些邪肆。他知道的可比這些多。
只淡淡的應(yīng)了聲,
宋亞軒任何事物都逃不過我這雙眼睛。
沐瀟瀟神經(jīng)……
她無奈得翻了個白眼,但嘴角卻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氣氛,從這里開始變得奇怪。
或者,從一開始就變得奇怪了。
宋亞軒吃了藥,恢復(fù)能力超群,下午,便像從未病過一般,罵人本事超群。
宋亞軒你說什么?
沐瀟瀟并未料到他會有那么激烈的反應(yīng),
沐瀟瀟宋亞軒,我說我現(xiàn)在要回去了。
她的聲音有些柔和,
沐瀟瀟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處理。你好好照顧你自己,別再又生病了!
宋亞軒你這是什么意思?
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腕。
沒想到,大病初愈的人力氣這么大。沒一會兒,她就痛的皺眉,
沐瀟瀟宋亞軒,你快放開我!
宋亞軒Shit!早知道我就不吃那該死的藥了。
他手下的力氣又重了幾分。
沐瀟瀟宋亞軒,你說臟話!
宋亞軒我沒說那個F打頭的英文,你就應(yīng)該感恩戴德
他松開手,可沒幾秒鐘又抓緊了她,“該死的女人,你故意岔開話題?!?/p>
被發(fā)現(xiàn)了……
沐瀟瀟好了,宋亞軒你還有很多工作要做,我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快放我走!
宋亞軒什么叫做沒什么用?
他瞇了瞇眼睛,眼神有些幽壑,
宋亞軒你留在這里很有用。
聽他語氣那么嚴肅,沐瀟瀟放棄掙扎,靜靜的聽著。
宋亞軒我想睡你!
沐瀟瀟……
混蛋!沐瀟瀟的臉燒紅一片,
沐瀟瀟宋亞軒,我要走了!我們以后還是不要見面好了,請你好好照顧你的身體!再見!
沐瀟瀟怒不可遏。
宋亞軒偉岸的身形微微一震,攥住她的手一松,她便快步離開。
站在窗臺,看著她驚慌失措離開的身影,宋亞軒銳利的眸光流轉(zhuǎn)著一抹濃重的郁色。
以后還是不要見面好了。
她就這么討厭自己嗎?難道今天早上發(fā)生的一切,都是他的錯覺?
想到這,他隨手抓起一件衣服,就往山下沖去?;蛟S是腎上腺素使然,可是他,已經(jīng)愛上這個女人了。
不可能放手……
沐瀟瀟跑的累了,看著遠處的警亭,卻還是停下了腳步,半蹲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腦海里,是混沌一片。
今天,她接受到的訊息實在太多了。宋亞軒,喜歡她,不可能吧?
他對自己那么粗暴,怎么可能算是喜歡呢?她不愿意承認,可是……回神,腦海里又出現(xiàn)他細心照顧自己的畫面。
沐瀟瀟不可能的。
她咬了咬唇,起身。
她一定要盡快離開這里!
宋亞軒沐瀟瀟!
電光石火間,一陣清冷的聲音乍然飄入她的耳側(cè),沐瀟瀟身子一震,回神,宋亞軒果然就站在她的面前。
沐瀟瀟你……
她有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好一陣平息后,
沐瀟瀟我認為我已經(jīng)說的夠清楚了,你說過你會放過我自由。
她的眼神有閃躲,宋亞軒瞇了瞇眸,素來銳利的眼神洞若觀火。
他問,
宋亞軒你是不是已經(jīng)知道了?
一股熱血直擊大腦,沐瀟瀟雙眸瞪的澄清,自然知道他在說什么,除了驚愕,她的心里還有些復(fù)雜的情感,可是卻不敢深究。
沐瀟瀟宋亞軒,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你傷風(fēng)才好,又穿這么些,待會兒病了,怎么辦!
她說完,就要走。
宋亞軒沐瀟瀟,你這個愚蠢的女人。我宋亞軒看上你了,你知不知道?
他站在她的身后,用著不算大,卻足夠堅定的聲音。
當(dāng)他親口承認,遠比她在內(nèi)心不敢肯定,所帶來的震撼更大。
她回頭,
沐瀟瀟宋亞軒,你沒有愛過,你可能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只是因為我不喜歡你,所以你不甘心而已。別把這樣的感覺錯當(dāng)愛。
宋亞軒所以說,你不喜歡我,一點都沒有嗎?
他認為她的偶爾失神,和他多少是有些關(guān)系的。還有她離開前的那個晚上,他們彼此那么契合。
沐瀟瀟就算沒有過去那些事,我也不喜歡你。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不會喜歡你的。
她說的很堅決,像是說給他聽,又是說給自己聽的。
是的,她不可能會喜歡他的。
一陣風(fēng)吹來,宋亞軒只覺得自己身體發(fā)涼。
過了會兒,他笑得那么妖嬈,
宋亞軒沐瀟瀟,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上我的。
話落,他就轉(zhuǎn)身,向山上的別墅走去。
沐瀟瀟愣了許久,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睛閃過數(shù)到復(fù)雜的流光,久久都沒有回神。
她不會愛上他的,一定不會!
沐瀟瀟跑下了山。
她并不知道,宋亞軒又大病了一場。
一切似乎又恢復(fù)了平靜。
……
夏梓晗拿著果籃來到公寓,沐瀟瀟卻在搬家。
夏梓晗你在這里住的好好的,你好好的干嘛搬家呢?
沐瀟瀟為她騰出了地方,給她都倒了杯茶,
沐瀟瀟這畢竟是他的房子,我實在不好總呆著。
夏梓晗握住她的手,
夏梓晗他以前那么對你,他應(yīng)該直接把房子送給你,你在這里住,有什么不可以的?再說,你在不這里住,你在哪里???
沐瀟瀟我外公之前的公寓,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房東,還剩下兩個月。
她淡淡的說道。
夏梓晗騰的一聲就起來,因為動作大,箱子上放著的小背包都掉在了地上,
夏梓晗那個地方你還能住?萬一追債的人又回來了你怎么辦?還有,你能在哪里養(yǎng)猴子嗎?
沐瀟瀟所以我才叫你過來,能不能拜托你養(yǎng)幾個月?我想把它送進動物園來著的,可是還是不忍心。我又答應(yīng)了它……
她回頭看了眼猴子,手還輕輕的摸了摸。
老家伙立即唧唧了兩聲,明亮的眼睛,都沁著笑容??吹贸鰜恚纳詈茏虧?。
可即使如此,也沒有讓她松口,
夏梓晗沐瀟瀟,就是個瘋子,有這么好的住所不要,非要搬去那個地方!
她站了起來,在擁擠的房間來回踱步,小臉都因慍怒而皺成一團。
沐瀟瀟看著她,梓晗一著急就會這樣??磥硎钦f服不了她了,可是她真的沒有辦法在這個地方住下去。
心里一個聲音一直告訴她,在住下去的話……
沐瀟瀟梓晗,我好不容易才恢復(fù)自由身。我當(dāng)然想和他劃清界限!
夏梓晗可是……那個地方,總之,我不放心。
她抱著雙臂,仍未松口。
沐瀟瀟宋亞軒已經(jīng)幫我還清欠款了,你可以放心,沒人會來找我。
夏梓晗真的嗎?
她重重的點頭,
沐瀟瀟真的,那你可以幫我搬家了嗎?
就這樣,沐瀟瀟離開了學(xué)校的這幢公寓。幾天換了三個地方,可生活上的不習(xí)慣,比起回到故地來說,并不算什么。
公寓里,充滿了她與外公生活的痕跡。
直到他們被大舅舅趕出來,大概有六七年的光陰,都是在這里過的。
回憶涌來的時候,她有些無法呼吸。
忽然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
馬嘉祺……
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想到這個人了,從不敢想,到后來宋亞軒病了,她果真就沒想了。
準備好東西,她就準備出門了。
她也奇怪,為什么校方忽然出了一個通知,如果有需要的同學(xué),在寒假兼職也并非不可。
如果是這樣,在兩個月到期之后,在遠些的郊區(qū)租一套房子,應(yīng)該不算困難。
路人瀟瀟,出門啦?
房東聰旁邊的公寓出來,剛好與她打了個照面。
她禮貌的笑了笑,
沐瀟瀟恩,要出門了。您先忙,我走了。
挽著眼睛,就離開了公寓。她總覺得,房東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是她的錯覺嗎?
網(wǎng)站上給她介紹的大學(xué)生,是生物制藥學(xué)的大學(xué)生,準備今年考研究生。他的家庭殷實,給的酬勞非常吸引人,于是沒多想,她就答應(yīng)當(dāng)天試客了。
沐瀟瀟從公交車上下來,看著這連綿的別墅群,有些嘆為觀止。
這就是C城的富人區(qū)。按下門鈴沒多久,一位穿著西裝的中年男子便為她打開了門。
路人少爺,沐老師來了。
話落,他恭敬的朝她微笑。
這里的管家,身份看起來都超出一般人,就如同御瀾山的管家先生一樣,作死有氣派,嚴謹。給人的印象很好。
等等,她想御瀾山干什么……
路人沐老師好。
一個低沉的男音從上方飄來。
沐瀟瀟順著聲源看過去,一個穿著襯衫的男子從樓梯上下來。
他的打扮休閑,神態(tài)也很是恣意??‰h的五官,宛若上帝精心雕琢的作品。
一看便知是富貴人家的翩翩公子。
沐瀟瀟你好,你是張同學(xué)嗎?
她打量了他好一會兒,他樣子很成熟,深邃的眉宇,更不像是剛二十出頭的大學(xué)生。
難道是她實人斷物的能力下降了?
路人沐老師,我的確信連,不過張彧是我的外甥。那小子做題的時候不允許被打擾,我?guī)タ此?/p>
沐瀟瀟點了點頭,卻不自然的別開了眼睛,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一樣,除了打量端詳之外,好像多了幾分莫名的輕蔑?
是因為家教的關(guān)系么?
御瀾山的別墅里。
李飛先生,沐小姐好像去了張真源那兒。
聽見張真源這兩個字的宋亞軒,“騰”的一聲就從沙發(fā)上起來,神色銳利的道:
宋亞軒她怎么會在哪兒?
李飛我想或許是因為您在餐廳里為沐小姐出頭的事情,被張真源知道了吧。那這下……
李飛擔(dān)憂的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