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起的晨曦透過浮窗,射入房間里,似醒非醒的溫容被一陣來電鈴?fù)耆承眩罩男宰右菦]有任何能打擾到她的東西,她準能昏昏欲睡過去說不定當(dāng)她起來的時候早已是黃昏,不過也是,對于她來說這是僅存的一天假期t,她又怎能放過這個機會好好抱頭大睡一場。
她摸索著手機點下接聽也順手打開了免提
“喂?容容,你今天休息是吧?”電話里傳來一陣聲音,她難情愿的“嗯”了聲。
對面又說起“那我們今天聚聚吧!好久沒見了?!?/p>
“嗯好!地點你們定到時候把位置發(fā)給我就行”溫容一邊打著哈欠一邊說道。
對面不時有些驚訝“不是姐,您不會現(xiàn)在才起吧?不應(yīng)該??!你平時工作不是起很早么?”
溫容慢騰騰的走向衛(wèi)生間把手機架在支架上,一邊洗漱一邊聊天“嗯,你覺得呢?我可就這一天假??!誰放一天假還想去外面瘋啊,咳咳!估計也只有你了吧。”
對面沒了聲,頓時鴉雀無聲,后又接上一句“對了,你和他有聯(lián)系嗎?聽說他來A市了,就在這幾天,你要是聯(lián)系得上幫忙一起聯(lián)系下吧?!?/p>
溫容聽到這兒不時怔住。
隨后又敷衍道“嗯?!睊鞌嗔送ㄔ?。
可她心里知道她根本聯(lián)系不上他,自從他們分道揚鑣后就再也沒有了聯(lián)系……
她回想到——那年夏天,炎熱的天氣如火般燃燒起來,蟬鳴聲覆蓋了整個夏季,少年們散發(fā)著青春的氣息,對于這一年來說,是他們踏上人生中最重要的站點,一次大考即將到來,夏季啊多么可悲又可嘆的季節(jié),是彼此遇見的起點也是最后離別的落幕。
高三最后一年,所有即將畢業(yè)的學(xué)生都似是發(fā)瘋了般的學(xué)習(xí),“書不離手”已是常態(tài),壓力也是不可描述的大,因此少數(shù)人到了高三就得了抑郁癥,他們變得不愛說話,只知道埋頭學(xué)習(xí),這已然成為了家長們所說的“書呆子”。
在高三這年,溫容的家里也出現(xiàn)了莫大的變化,父母時常吵架拌嘴,甚至父親溫序州喝多了酒耍起酒瘋伸手就開始打人,母親實在忍不了這個一喝酒就發(fā)酒瘋打人的男人也受不了這樣的日子了,便簽了離婚協(xié)議,將另一份協(xié)議扔給了父親,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家。
她走之前抱住了溫容,雙眼的血絲清晰可見,眼淚也隨之掉落“溫容,媽媽對不起你,我真的受不了了,真的真的不想再在這里呆下去了,這里不適合我再待下去了,我只想離開這里去哪里都好,對不起!”
溫容看著她哭得是那么的委屈,自己心想著:或許她真的不想留在這兒,沒關(guān)系她確實受了不少苦離開或許是解決問題的最好辦法。
正當(dāng)溫容準備松開手的時候,只見她狠狠地甩下溫容緊拉住她的手,拉著行李箱跑了出去。
為什么?為什么媽媽你不帶上我呢?
她目光呆滯直直地望著母親的去處直至消失,她的眼里本是萬里星河頓時間她的眸中盡是黯然失色……
父親走到她面前,一手拿著未喝完的酒一手用力捏著她的臉,一身的酒氣讓她難以接受,她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魔掌,可是換來的卻是父親的一巴掌
“惡心!和你媽一樣惡心!看到你這張臉老子就想打你!”
父親踉蹌地走到桌子前繼續(xù)坐下喝酒,喝著喝著就睡了過去,溫容見到父親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就去拿了一席毯子蓋在父親身上,一夜之間這個家庭變得支離破碎……
以前她在學(xué)校住宿,現(xiàn)在早出晚歸也得回家,一邊要學(xué)習(xí)一邊又要管家里的事兒,她消瘦了許多,唐蕪和江囡茗發(fā)現(xiàn)她的狀況想詢問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每次都不見她的蹤影,她們幾個可是一直都形影不離的。
一天,徐子昂看到了她,不過她好像在做臨時工,高三學(xué)業(yè)那么重,她莫不是上完課再來打工?
賀蕎遇到過她,詢問過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她沒理,幾人商量過一起去她家看看,結(jié)果看到她爸爸正在打她,賀蕎沒忍住一腳踹開了門“喂!你在干嘛?打她干嘛?”
他一邊訓(xùn)斥著眼前的男人一邊寒噓問暖地握住溫容的手說道“沒事了,沒事了……”
溫容發(fā)現(xiàn)眼前的這個少年好耀眼。
齊思遠擋在他們前面對瞥了眼這個男人“您是溫容的父親?您知道您這屬于什么嗎?家暴!要是被公安部門知道,您估計要吃牢飯吧!這…鬧大了也不好您說是吧叔叔?”
雖然溫序州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但他也不敢把事做大,更何況是有關(guān)法律責(zé)任的。
他們沒管溫序州狡辯只拋下一句話“你要再敢動她試試!”
出了這個家的家門,她的眼淚似雨般落下,賀蕎脫下衣服蓋在她頭上“想哭就哭吧。”
她聽后還在憋著直到他們走到一個人群較少的地方,賀蕎次刻在她前面她從他身后一把抱住了他放聲大哭起來。
“哭吧,哭出來就好了?!辟R蕎轉(zhuǎn)了個面一手摸著溫容的頭一手抱著她,她哭了好長時間,哭后沒有說話,一聲不吭的坐在長凳子上,等她情緒穩(wěn)定后,徐嘉問起了事因,她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訴了他們,他們的表情盡是心疼。
倒也沒事,只是這是一場特殊的經(jīng)歷吧!
賀蕎見溫容的成績下降了不少便自薦幫她補課,溫容沒拒絕也沒同意,賀蕎認她是默認了,至于住哪兒這個唐蕪和江囡茗早就幫她簽了住宿生登記,也是陰差陽錯的幫了個大忙。
賀蕎在補課時對溫容說了句“咳咳!我們一起考堯城大學(xué)吧?!?/p>
溫容有點震驚“和我么?”
“嗯!和你我們成績差不多,應(yīng)該可以的。”賀蕎邊看著題目邊說道。
此刻溫容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他低著頭,長長的睫毛低垂著,高挺的鼻梁,濃密的頭發(fā)額間還有些碎發(fā)遮掩著,溫容不時覺得自己的心跳加快,臉也灼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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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樣考得?”唐蕪問道。
“還行。”溫容淡淡回了句。
高中三年已然結(jié)束。
成績下來了,與賀蕎所說的那個堯城大學(xué)的分數(shù)線還多了幾分,當(dāng)他們?nèi)ヌ钪驹副淼臅r候他們都填了自己所想的大學(xué),只有溫容在猶豫,她想起那個少年所說的約定又想到溫序州的種種她選擇了A市的景苑大學(xué),一個離她所居住的城市很遠的大學(xué)。
溫容沒有告訴他,因為她不知道她該怎么面對他,明明答應(yīng)了他要在一起上同一所大學(xué)的。
誰都知道賀蕎喜歡溫容,還表白過自己的心意,可溫容沒有給他回應(yīng)。
溫容呢?在旁人看來可能是沒感覺的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喜歡賀蕎,賀蕎是她的光,但她不敢去愛,她覺得自己的愛好卑微,許是收到了父母的影響,怕自己錯付,不過她更怕的是她愛的少年得不到應(yīng)有的愛
他們都不知道彼此的心意,只是匆匆經(jīng)過又悄無聲息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