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嬰跪在鋪滿潔白卵石的小路上,他低著頭百般無聊的扯弄自己的袖子,江澄冷哼道:
江澄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有心思玩螞蟻!
二人站在不遠處的走廊底下,江澄煩悶地不行,容嫣輕輕拽了一下他的衣服。
容嫣你氣的是阿羨打了金公子,還是在惱他處理事情的方法不對?
江澄低低地說道:
江澄你知道的
容嫣可是那種情況下,他很難再理智地思考,所以這件事不能怪他,但確實該罰,才能長記性,以后不再沖動
江澄心里的郁氣一下子消散開來,他和容嫣離的近,少女吐氣若蘭,他的一顆心像是被水泡過。
江澄阿嫣,還是你最懂我
從前在蓮花塢的時候,不管發(fā)生什么事,姐姐和父親都會無條件偏向魏嬰,把他的一切過錯都說成"灑脫不羈""不受拘束",他們認(rèn)為魏嬰沒有錯,自然不會加以教導(dǎo),久而久之,就養(yǎng)成了魏嬰如今的性格。
看著江澄的神情,容嫣自然清楚他在想什么,想到正式聽學(xué)前一晚,魏嬰去后山抓魚,江澄本意是想讓江厭離勸說魏嬰幾句,但江厭離言語間盡是對魏嬰的縱容,并無規(guī)勸之意。
別人家的事,容嫣不太好管,江氏的家庭關(guān)系簡單又復(fù)雜,江澄又容易多想,說話帶火藥味。
容嫣兩個人打架,不能只抓著一個人訓(xùn),我們?nèi)タ纯唇鸸?/p>
容嫣的手仍舊抓著他的衣服,沒有松手,就這樣帶著他走。
為了防止兩人再打起來,或者又吵起來,藍啟仁特意讓他們分開跪,離得遠遠的。
容嫣金公子
即使金子軒跪著,容嫣仍向他示禮,金子軒點點頭。
金子軒的臉上掛了彩,頰邊帶著擦傷的血跡,魏嬰下手不輕,怒火攻心,一股腦的打人。
江澄抱著三毒佩劍,在一旁冷哼一聲不說話,他本就不喜歡金子軒,現(xiàn)在也不需要維持那一點表面上的客套了。
容嫣雖是阿羨先動的手,但是金公子的那番話
容嫣沒有說完,金子軒卻抿著唇低下頭,不說話。
容嫣若是金公子對江姑娘不滿,應(yīng)該主動和父母嚴(yán)明,而不是把這怨氣撒在江姑娘身上
金子軒知道是自己不對,如今金江兩家宗主親自來到藍氏商談此事,這婚約,該是解開了。
金子軒這樁婚約是我母親與虞夫人強行定下,非我本意
金子軒不喜虞夫人那般強勢的為尚且年幼的他們定下婚約,長大后百般和母親商量都無果,他本就驕傲,愈發(fā)不喜歡這樁婚事。
容嫣婚約不是江姑娘定下的,興許江姑娘也和金公子一樣不滿,況且,金公子尚且無法左右父母的決定,便認(rèn)為江姑娘有這個能力解除婚約嗎?
金子軒臉色漲得通紅,既羞愧又覺得丟人,的確是他的錯,當(dāng)時心下煩悶,說出那番話,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姑娘的聲譽極其不好。
就算江厭離以后真的嫁入金氏,憑借他那番話,也不會有人真正尊重她。
金子軒我……
江澄哼了一聲,直接抓住容嫣。
江澄用不著和他講那么多,阿嫣,我們走
金子軒的話卡在嘴邊,待兩人走遠,他忽然喊道:
金子軒我會和江姑娘道歉
走了一段距離,江澄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還握著容嫣的手,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握在手里。
江澄連忙放開手,臉紅地說道:
江澄對、對不起,阿嫣,我不是故意的
他剛才,牽了她的手。
而且,容嫣還沒有抗拒,沒有掙開。
容嫣沒事的
二人正說著話,藍曦臣從雅室里走出,他走到兩人跟前,江澄和容嫣連忙示禮。
江澄澤蕪君
容嫣曦臣
藍曦臣知道他們站在外面為的是什么,于是溫和地說道:
藍曦臣江公子不要擔(dān)心,令尊和金宗主已經(jīng)決定好了
意思不言而喻,江澄抿了抿唇,有些煩躁。
果真是退婚了。
藍曦臣的目光掠過容嫣,如同夾雜著三月的溫涼薄雪,輕柔清冽。
藍曦臣阿嫣也莫憂心
即使早料到這個結(jié)果,容嫣還是蹙了蹙眉尖,嘆了口氣說道:
容嫣我去看看江姑娘
容嫣剛走兩步,江澄就緊跟著到她身旁,她無奈地停下。
容嫣晚吟
又是和上次一樣,仿佛是在對待一個不聽話的孩子,飽含著耐心與溫柔地嗔怪。
江澄莫名紅了臉,解釋說道:
江澄我和你一起去
藍曦臣唇角笑意淡了幾分,他們的關(guān)系這么好?
江澄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著她,寸步不離。
容嫣我和江姑娘同為女子,自然有話講,你去了也說不了什么話
江澄那、那好吧,你要快點回來
藍曦臣的眼神變得有些微妙,一刻也離不開,江澄一個大男人,竟然跟個等著吃糖的小孩子一樣,翹首以盼的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