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眾人一路進攻到溫氏的一個據(jù)點,抓捕了一大群溫氏的弟子,各世家勢如破竹,江澄小心地牽著容嫣抬步走上階梯。
龍?zhí)?他就是個家仆之子,你們是沒看到,他被我們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丟進了亂葬崗,他保準死了,哈哈哈……
龍?zhí)?還是老大厲害,敬你一杯!
幾個醉酒地溫氏弟子放肆地笑著,容嫣攥緊了手,腳下一個趔趄,江澄急忙扶住她。
江澄不可能,那肯定不是魏無羨……
覃華出鞘的瞬間,那幾個溫氏弟子就被一劍封喉。
容嫣他不會有事的
容嫣這話不知道實在安慰江澄,還是在安慰自己。
江澄腰間掛著兩把佩劍,一把是三毒,一把是魏嬰的隨便。
如今各大世家參與射日之征,角逐戰(zhàn)場,兩人回到大營中,一路走來,路邊堆積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尸體,有的已經(jīng)腐爛,引起烏啄食。
金子軒江宗主,容姑娘
金子軒對著二人示禮,容嫣回禮道:
容嫣金公子那邊可有突破?
溫晁被化丹手帶著東躲西藏,而江澄必須手刃仇敵,所以眾人協(xié)商定好,若是抓到了溫晁,把他帶到帳中,由江澄親手殺掉。
金子軒還未
金子軒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金氏家服的男子,面容俊郎,膚色偏黑,他的眼睛像黏在容嫣身上一樣,示了一禮。
金子勛想必這便是容姑娘,真是百聞不如一見
金子軒見容嫣和江澄總是形影不離,加上江澄對少女百般呵護,容氏更是相助他重建江氏,對兩人之間的關系有了猜測,他也一向欣賞容嫣,自然不會讓堂兄添亂。
金子軒堂兄,我們先回去吧
金子勛再不情愿也只能依言離開。
龍?zhí)?江宗主,容姑娘,宗主請你們前去主營議事
兩人對視一眼,抬步走向主營,營內(nèi)坐著的人很多,江澄掀起簾子,容嫣先進來,隨后再來到聶明玦面前。
聶明玦我是想告訴你,已經(jīng)找到溫晁藏身的地方了
江澄俯身示禮。
江澄赤鋒尊,我申請出戰(zhàn)
容嫣也上前一步說道:
容嫣我也去
江澄下意識想要拒絕,但容嫣抬頭直直地望進他的眼睛,江澄又敗下陣來。
藍忘機赤鋒尊,忘機請求出戰(zhàn)
容齊要去清理其他據(jù)點,便不能去。
容齊江宗主,嫣兒就拜托你了
江澄點頭應下,容嫣和藍湛各領著弟子一同去往溫晁所在的監(jiān)察寮。
是夜,三人領著人破來夜色來到監(jiān)察寮前,大門貼著符箓緊緊閉著,隱約響著女子空靈詭異地聲音,陰氣極重,彌漫著血腥味。
江澄揮動紫電把門抽開,身后眾人一涌而入,院中尸體遍橫,死相恐怖,七竅流血,絞死、燒死、毒死、溺死,每個人的死狀皆不相同。
江澄阿嫣別看
江澄下意識揮袖遮住容嫣,少女握住他的手腕,放了下來。
容嫣無事
這些天戰(zhàn)事吃緊,血流成河,尸體成堆,再血腥的場面都已經(jīng)見過。
眾人在屋內(nèi)四處查探,無一活人,而木門上貼著符咒,與門上的一樣,容嫣伸手扯下符咒。
容嫣這符咒,如此奇怪
藍忘機符咒被逆轉(zhuǎn)了
江澄凝眸不解地開口。
江澄何為逆轉(zhuǎn)?
容嫣普通符咒驅(qū)邪,而此符招陰,能引來各類邪祟,看筆鋒,和外面的符咒出自一人
容嫣一時間竟想不到仙門之中能有哪位名士可以做到。
龍?zhí)?啟稟宗主,地牢還有一個活人
江澄眸色一動,大步跟上,眾人來到地牢,侍衛(wèi)拖著一個女子出來,而那張臉,容嫣再熟悉不過。
容嫣快住手
容嫣上前把溫情扶起來,她衣衫破舊,面上沾了灰塵,極為狼狽。
容嫣阿情,你還好嗎?
江澄攥緊地手掌又放開,此人于自己有恩,他不會傷害她。
溫情阿嫣
容嫣你……
溫情我弟弟還在岐山
溫情掙開她的手,退后一步,容嫣知道她的意思。
容嫣好,我放你走
溫情抬腳往外走,江澄出聲說道:
江澄等等
江澄扔給她一塊玉佩,上面雕刻著九瓣紫蓮的花紋。
江澄你幫過我一次,如果日后遇到麻煩,可以來蓮花塢找我,然后我們扯平了
江澄不想和溫氏的人有瓜葛,但也并非忘恩負義之徒。
溫情謝謝
溫情緊緊攥著手中的玉佩,低著頭快速走出去。
藍忘機溫逐流已經(jīng)帶著溫晁逃走了
#江澄既如此,我們走
眾人一路追蹤,順著痕跡來到云夢驛站,夜色昏沉,果然見溫逐流的身影。
江澄看到溫逐流便勾起了恨意,正要上前,容嫣拉住他,搖了搖頭。
容嫣先別打草驚蛇
三人飛身躍到房頂上,容嫣掀起一塊瓦片,看著屋內(nèi)的情況。
角落里披著黑色斗篷的人把自己過得嚴嚴實實,渾身發(fā)抖,溫逐流把買來的食物放到桌上,溫晁卻如驚弓之鳥,嚇得把燈撲滅了。
容嫣正俯身看著,忽然不遠處掠過一道黑影,容嫣擔心是什么邪物。
容嫣我去那邊看看
江澄小心點
容嫣的實力他還是知道的,江澄望著容嫣飛去的背影,四處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什么危險,這才繼續(xù)低頭看著。
屋內(nèi),溫逐流要給他上藥,溫晁小心摘下斗篷地帽子,藍湛和江澄皆是睜大雙眼,溫晁腦袋光禿禿一片,臉上和頭上遍布著猙獰且極深的抓痕,觸目驚心。
動手的人必定是對溫晁痛恨萬分。
江澄心驚地同時也覺一陣痛快。
溫晁我們走吧,我們快走
溫晁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風吹滅了燈,溫晁便瞪大雙眼一陣驚叫,膽戰(zhàn)心驚。
溫晁溫逐流,他來了!又是笛聲
一陣陰風吹過,門開了。
溫晁尖叫著躲在桌子底下蜷縮起來。
腳步聲自樓下傳來,一步一步上樓,待到看清來人的臉,屋頂上的兩人皆是一愣。
魏無羨事到如今,你覺得喊他還有用嗎?
魏嬰手中握著笛子,對著兩人笑了,然而這笑讓人不寒而栗。
#魏無羨溫逐流,你不會以為能在我的手底下,保住他這條狗命吧?
龍?zhí)?溫逐流:"拼死一試"
魏嬰冷笑著道:
#魏無羨好一條忠心耿耿的走狗
龍?zhí)?溫逐流:"知遇之恩,不能不報"
魏嬰透出冷戾地神色,揚聲道:
#魏無羨憑什么你的知遇之恩,要別人付出代價!
魏嬰把笛子置于唇邊,吹奏起來,燈火盡滅,一個紅衣女鬼與溫逐流纏斗起來。
溫晁破開窗戶逃了出去,魏嬰?yún)s并不在意,他跑不掉,然而讓魏嬰沒想到的是,溫晁居然又回來了。
溫晁還好、還好沒丟,還在,這可是阿嫣送給我的……
溫晁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盒子,從里面翻出來一塊兔子玉墜,緊緊抓住,手上的鮮血滴到玉上,他卻渾然不在乎。
江澄和藍湛也沒料到是這個發(fā)展,微微一怔。
紅衣女鬼與溫逐流打斗,涂滿紅色丹蔻的指甲尖銳而長,似是能刺穿人的胸口,江澄一揮紫電,溫逐流的脖子被緊緊纏住,吊著起來,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呼吸,脖子一歪。
江澄和藍湛都從屋頂上下來,看著這個渾然陌生的魏嬰。
溫晁別殺我別殺我……
溫晁蜷縮躲到墻角,手里依然緊緊攥著那塊玉墜。
#魏無羨有什么話等會再說
魏嬰對兩人笑了笑,轉(zhuǎn)身走向溫晁。
#魏無羨東西給我
溫晁睜開雙眼看到魏嬰的臉,又立即低下頭,身體纏斗。
魏嬰沒了耐心,伸出手一揮,玉墜猛然掙脫溫晁的手心,落在了魏嬰的手里。
溫晁這是我的,這是阿嫣給我的,還給我,還給我……
溫晁爬過去要去抓他的腳,魏嬰用力把他踹開,紅衣女鬼的利爪穿透了溫晁的胸膛。
溫晁瞪大著雙眼倒下,魏嬰冷笑著掀起唇角。
魏無羨阿嫣的東西,你也配擁有?
一陣沉默后,江澄把身后的隨便扔給魏嬰。
江澄你的劍
魏嬰低頭看著手中的劍,眸色復雜,笑了笑。
魏無羨謝了
魏嬰張了張唇,卻不知道說什么。
容嫣晚吟,忘機,你們怎么下來了?
容嫣抓捕邪祟未果,聽到一陣笛聲,旋律熟悉,是在玄武洞時,她哼唱的那首曲子。
容嫣阿羨
容嫣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色束身衣,身形纖長,豐神俊朗,笛子的繩穗飄飄。
莫名的,覺得有些陌生,從前的魏嬰是個連路都不好好走的少年,擔風袖月,意氣風發(fā),而面前這個,周身陰沉,嘴角帶著陰冷地笑意。
魏嬰怔了怔,握著笛子的手緊了緊,他眼眶驀地一紅,大步上前一把抱住容嫣。
魏無羨阿嫣
魏無羨我回來了
魏嬰挑眉輕笑,仿佛又是曾經(jīng)那個活潑的少年,不見方才戾氣,容嫣抬手摸了摸他的臉,眉眼彎起。
容嫣你回來就好了
魏嬰松開她,默不作聲地把兔子玉墜塞進腰間的口袋里。
江澄魏無羨,你這三個月去了哪里?
魏嬰低垂眼簾,漫不經(jīng)心地說道:
魏無羨這個呀,像我這樣的人,自然有奇遇……
魏嬰張口就胡言亂語,驀地手心一熱,低頭望見少女清艷的眉眼,溫柔地說道:
容嫣既然你不想說,那我們就不問了
江澄也走到他身旁,狠狠地拍了一下魏嬰的肩膀。
江澄既然回來了,就回去看看我阿姐,她擔心的要死
三人寒暄說著話,藍湛眸光微閃,他走上前說道:
藍忘機魏嬰,那些沿路符箓是你布下的?
魏嬰笑意一斂,冷聲問道:
魏無羨藍湛,你什么意思?
如今的魏嬰與從前不同,喜怒無常,格外容易動怒,容嫣打斷他們的話,抓住魏嬰的手腕。
容嫣回蓮花塢吧,江姑娘很擔心你
藍湛見狀,抿唇不再多言。
魏無羨好
魏嬰一陣慶幸,還好剛才她沒過來,不然看到他殺人的樣子,一定會覺得害怕吧。
魏嬰自嘲地笑了笑,他又何嘗不知道,自己心性大變呢?
此刻,他的手腕被容嫣握著,乖乖地跟著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