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我二十五歲的生日,跟渡邊綱在倫敦公證結婚。
除了一對樸素的戒指,一個結婚證人,沒有酒席,沒有親人的祝福。
但渡邊綱拉著我的手,笑得像個孩子。
也許,有他在一切都會好起來。
在教堂里,在圣潔的神面前,渡邊綱吻著我,他說這是他人生十幾年以來,最開心的一天。
他吻我是那樣的虔誠,不帶一絲雜念。
以至于我稀里糊涂就說出了“我愿意”。
我從來都沒有問過他,為什么會愛上我,并無條件的對我好。
那一天,走出教堂,我悄悄的問他。
他說,人生就這短短的幾十年,心動的一瞬間都不能抓住,還能干什么呢?
他的笑容中帶著蠱惑:“是吧,我美麗的新娘。”
我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悄悄的吻上了我的手背。
那一刻,我明白,白西裝也可以配黑西裝,白婚紗也可以配黑婚紗,性取向不能定義愛情,而愛情的唯一取向就是——我的心之所向。
“我喜歡你。”我說,嘴角掛著的笑,很燦爛。
他一愣:“我愛你。”
好,我知道,我還沒有到達可以說愛他的地步,但是我相信總有一天,他會將我打動。
我拉著他的手,向遠處跑去。
渡邊綱給我買了一套小公寓,當作新婚禮物。
那一年,我畢業(yè)了,從莫斯科轉到倫敦。
畢業(yè)的那一天,我把能送人的東西送人,只留下酒吞送我的畫板,但我卻把它塞進儲物室里,我想徹徹底底把自己與過往斬斷。
從那之后,我不再強迫渡邊綱喝酒,把原本黑色的頭發(fā)漂了染成紅色。
晚上我拿著推子一點一點的把紅色的頭發(fā)推下來,弄完之后才看見,我把他的頭發(fā)弄得像狗啃的一樣。
唉,還好,有一張帥臉撐著。
第二天一早,他就拉著我去最近的理發(fā)店修頭發(fā)。
半個小時之后,我成功解鎖了平底毛寸的渡邊綱形象。
一切都還好,是沒見過的新鮮模樣。
我看著鏡子中的他。
我真心希望他能夠做自己,也希望我愛上的不是酒吞的替身。我愛他,是希望能接受他的全部,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
也不再喊他摯友,我喊他,阿綱。
只是他那天晚上,下手格外的狠,讓我知道,阿綱也是一個有點記仇的人。
在倫敦生活,人們都很友好,沒有因為語言不通而變的生澀。
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發(fā)展。
卻不知,厄運已悄然而至。
來到倫敦的一個月以后,我跟鄰里都熟絡起來,他們邀請我跟阿綱去參加party,我很欣然地答應了。
阿綱也為這件事表示開心,告訴我,英國人很注重形象,讓我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顯得正式一點。
下午,我就收到一個匿名的巨大箱子。
打開一看,是套白色的西裝,穿在身上,尺碼剛剛好。一定是阿綱送能夠給我的禮物。
我歡喜的等著渡邊綱回家,坐在沙發(fā)上,以確保他開門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從畢業(yè)之后,渡邊綱就忙于工作,他不告訴我,我也不問,我只知道他在源氏工作,至于是干什么,就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