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秋季，我跟著著渡邊綱來到了日本。
正好趕上日本的節(jié)日，十五夜。
渡邊綱說，就是一群人坐在葡萄架下賞月，像我們中國的‘中秋節(jié)’是一個道理。
其實我跪坐在那個類似蒲團的地毯上，時間有點久，腿有點麻。而且那個小桌太小太矮，菜葉那么一點點，根本不夠我吃的。日本的料理，還不錯。
腌的蘿卜很脆，我咬起來會發(fā)出‘嘎吱嘎吱’的聲音，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做到無聲吃脆蘿卜的。
生腌我受不了，我就逮著壽司狂吃，還有魚子醬。
他們交流起來嘰里呱啦的，我也聽不懂，雖然有渡邊給我當人肉翻譯器，我也懶得聽。因為我的英語實在沒有熟悉到肌肉記憶的地步。
哦，那個燒酒也很好喝，清清爽爽的，入口絲滑，不會喇嗓子。我很喜歡。
喝的有點多，人有點微醺，最近沒怎么喝酒，變差了。
這時渡邊綱對我說：“母親要求我們出去走走，今天是十五夜，街上會很熱鬧?！?/p>
我點點頭，客隨主便，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
作為渡邊綱的父母，我以為他們會為難我，但是沒有，這令我感到有一絲絲的放松。
參加問月儀式是要提前沐浴的，再換上和服。
渡邊綱告退了父母之后，牽著我的手，走在去往浴室的路上。
“穿和服會不會不習慣？”
渡邊綱應該擔心我身為中國人，不太適應。
我搖搖頭：“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客隨主便’?！?/p>
“好。”
推開門，熱氣撲面而來。
令我有點震驚，我沒有想到，渡邊綱家里會有一個室內(nèi)溫泉，
水面浮起絲絲青煙，玫瑰花瓣灑滿了整個浴池。整個空間，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茨木，喜歡嗎？”
“什么？”我回頭看著他。
“玫瑰花?！彼哌^來挽住我的腰，“一直沒來得及送你?！?/p>
“結(jié)婚的時候不是有嗎？”
“那次是必須的，別的時候我的都沒有送你給過你，茨木，我們結(jié)婚幾個月了？”
“嗯，差不多快兩個月了。阿綱，你知道我是一個不怎么在乎細節(jié)的人?！?/p>
但是細節(jié)最能考驗一個人的真心。
“我在乎?！币挛镆稽c一點被褪下，殆盡，“要全部脫光才能下去哦?！?/p>
什么，曖昧的氣氛讓我的腦子轉(zhuǎn)不過來彎。等我反應過來，老臉一紅，推開他，撲通一聲跳入水中。
他怎么這么喜歡扒我衣服？明明這人在飯桌上顯得那么沉穩(wěn)。
怎么就變了呢？
哦，酒色誤人。
“我?guī)湍阆?。”我單手拽著我長長的頭發(fā)，很不方便。
“不用了，扎上就好?！蔽遗み^身，背對著渡邊綱，順便把皮筋遞給他。
他把我的頭發(fā)擰成了一個大麻花，盤在腦后。
“阿綱的手好巧。”我摸著頭發(fā)，對他笑。以后就天天幫我扎頭發(fā)吧，反正他是短毛，這么巧的手不用就是浪費。
早知道，我那大夏天幾個月也不用天天扎著高馬尾，把頭發(fā)扎出一個彎來。
“很好看?！?/p>
“當然了?！蔽野翄?。
水溫有點熱，皮膚泛著粉紅色。摸了把臉，劉海就貼在腦門上。長發(fā)果然還是有難處的。
渡邊綱問我：“舒服嗎？”
“嗯嗯?！?/p>
“時間差不多了，得走了?！倍蛇吘V起身。從旁邊的置物架上拿起一條長長的毛巾被，示意我上來。
一起身，空氣有點冷，隨即，毛巾搭在我的肩膀上，渡邊綱輕輕的擦去身上的水珠。
“冷?！蔽夷ㄈザ蛇吘V臉上的水。
“冷？”
“笨蛋，我說的是你冷不冷?！蔽覜]好氣地說，“只想著我，自己生病了怎么辦！”
“我沒事?！倍蛇吘V聞言，飛速扯了一條毯子，裹在自己身上。
‘嗙’的一聲，那個可憐的置物架壯烈犧牲。
有點尷尬。
渡邊綱又趕緊去扶。
我扶額，幻想著孩子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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