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暖站在粥鋪門口，果然看到一個年近花甲的婆婆。
穿著黑色褲子、金絲綠鍛手盤扣的偏襟上衣，頭上的發(fā)髻盤得一絲不茍，系著一條墨綠色圍裙，顯得既干凈又利落。
“我們進去吧？”楊易楓說，“坐最里面的桌子嗎？”
他先進了店。店里面已經有了食客，還好最里面的桌子是空的。
隨后，韓暖也進了店，徑直坐到最里面的桌子旁。
這粥鋪的店面不大，八張方桌剛好把空間放滿，桌子不新，卻是非常干凈。
三個學生模樣的人，正圍著一張桌子熱火朝天地喝粥。
“易楓，你面朝里坐的嗎？”她問。
“我面朝外坐的?！彼f，“你呢，坐哪里呢？”
“我坐你對面呢！”她回。
“要不，我們坐一起吧？”他提議說。
“好?。 ?/p>
韓暖起身，也歡喜地面朝外坐了——那感覺，仿佛他們真的緊挨著坐在一起了一般。
“暖暖，看到餐牌了吧，有很多粥的。”他說，“你喜歡喝什么？”
她果然看到方桌的餐牌上寫著很多粥的名字。
有皮蛋瘦肉粥、黑芝麻糯米粥、南瓜小米粥、百合紅棗粥、花生薏米粥、桂花赤豆粥……
還有各式糕點呢，比如桂花糕、綠豆糕、紅豆糕、山藥糕、烘糕、麻餅……
這讓她想起了奶奶——奶奶也很擅長做這些的。
看到這么多好吃的，她有些為難地說：“我該怎么選擇呢？”
“我向你推薦桂花赤豆粥哦。”他說。
“客隨主便，你做主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兩碗桂花赤豆粥，桂花糕、紅豆糕各四塊?！彼f，“暖暖，你還需要別的嗎？”
“可以了。”她說，“你吃得完嗎？”
……
這時候店主婆婆走過來，問道：
“姑娘，想喝什么粥呢？”
“一碗桂花赤豆粥，桂花糕、紅豆糕各一塊。”韓暖說，“謝謝婆婆了！”
“不用客氣的，姑娘?！逼牌耪f，“你稍等吶！”
“這些粥和糕點都是您做的嗎，婆婆？”韓暖好奇地詢問。
“是呀，我一個老婆子也沒啥別的手藝，就會做這些嘍！”店主婆婆謙虛地說。
“能做好粥和糕點的人，生活都很精細呢！”
韓暖誠懇地說，“婆婆，您真了不起！”
“過獎了，姑娘?！钡曛髌牌拍樕隙褲M了笑容，像一朵盛開的鮮花。
韓暖便很自然地想起了奶奶——不知道奶奶在家里怎么樣了？
她心里思念奶奶了，心里暗暗決定，明天就回茶山去。
楊易楓和韓暖要的粥和糕點都先后上來了。
他看著眼前的美食，說：“暖暖，你那邊開動了嗎？”
“嗯，我已經準備好了。”她開心地回道。
“可惜，我這邊的你都夠不著。”他揶揄道，“你的那份，看來只有等下我替你消滅了?！?/p>
“你把我的那份吃了，什么時候還回來呢？”韓暖嗔怪道。
“明天，明天'滴水清音'一起還?！?/p>
……
暖暖笑了。
她忽然生出個想法，想驗證一下。對店主婆婆說：
“婆婆，我可以預訂嗎？”
“可以啊姑娘，你想預訂些什么呢？”店主婆婆問。
韓暖便把楊易楓剛才的點餐重新要了一次：
“兩碗桂花赤豆粥，四塊桂花糕、四塊紅豆糕，可以嗎？”
“行，我記下了。姑娘，你想哪天要呢？”婆婆問。
她猶豫了一下說：“我想——兩年后的今天要?！?/p>
“兩年后的今天？”
店主婆婆吃了一驚，望著韓暖，以為她在開玩笑呢。
“嗯，是的，兩年后的今天。”暖暖重復道。
店主婆婆審視了她一會，確定她不是在開玩笑，才說：
“那么久嗎？我怕我會忘掉的?！?/p>
“婆婆，真要忘了也沒有關系的?！?/p>
韓暖看了一眼旁邊空空的座位，仿佛看到楊易楓正坐在那里，說，“有勞婆婆了！我是為一個男孩子預訂的，他兩年后的今天會來的。”
“你確定那個男孩子真的會來嗎？”店主婆婆再次求證說。
“確定的，婆婆，他肯定會來的！”
“可是姑娘——”店主婆婆有些為難地說，“每天店里來很多人的，那么多男孩子——我哪里記得住呦？也沒法子一個一個給你詢問哪！”
韓暖思想了一下，說：
“這樣吧，婆婆，我讓他來的時候報他的名字，我再把他的名字寫在紙條上，到時候你拿給他看可以嗎？我可以多給您些錢的？”
“這樣才好呢！姑娘，還說什么多給錢的話呢！”婆婆真誠地說，“你讓他來的時候報他的名字，有個字條我準能記起來的?！?/p>
“謝謝婆婆！”
韓暖興奮地從包里掏出隨身攜帶的油性筆，在一張紙條上寫下了楊易楓的名字。
想了一下，又在背面加了一句話，然后交到店主婆婆的手里。
“楊——易——楓——”
店主婆婆嘴里念叨著字條上的名字，又看了看字條的背面，微笑著說，“姑娘，是你男朋友吧？”
“呃——還不是呢。”韓暖又看了一眼旁邊空空的座位，有些羞澀地說，“是個——是個很好很好的朋友?！?/p>
店主婆婆仿佛心領神會了，下保證似的說：
“放心吧！姑娘，我把字條夾在這營業(yè)執(zhí)照的后面，保準不會丟的。”
“那就拜托了，謝謝婆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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