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暖跟奶奶說，今天下午楊易楓要來。奶奶早早地做了些準(zhǔn)備，備好茶點(diǎn)等著。

對于那個在山上救了自己孫女的人，而且聽說還是孫女曾經(jīng)的同事朋友，在招待上，奶奶當(dāng)然要隆重些。

另外，奶奶總覺得楊易楓這個名字有點(diǎn)熟悉，可是記不起是否在哪里聽說過。只能見了以后才知道。

今天奶奶的心情格外好，因?yàn)榫驮谧蛱焱砩?，她才為另一個孫女完成了重大的人生使命——

這兩日，高文芳和夏云飛兩人的情感發(fā)展迅速。

明面上，二人仿佛心如止水，暗地里，卻是波潮翻涌，有點(diǎn)像月光花，喜歡躲在黑暗里野蠻生長。

年輕人的感情，是有點(diǎn)擔(dān)心老人家看到了難為情的。

實(shí)際上，奶奶的思想還是比較開放的，而且心里已經(jīng)認(rèn)可夏云飛了，只等雙方約定婚姻，有點(diǎn)像世界杯的晉級賽，只差臨門一腳了。

還好，高文芳和夏云飛的愛情不是國足踢球，每次晉級都差那么一腳。而奶奶也不是國足教練，只會對無緣世界杯表示遺憾。

終于，高文芳和夏云飛在愛情路上的奔跑，迎來了“臨門一腳”。

昨天晚上，夏云飛父子是和奶奶她們一起吃的晚飯。

飯后，兒子小夏天犯困，夏云飛抱著孩子告辭回家，高文芳照例送他們父子下樓。

機(jī)緣湊巧，奶奶下樓扔垃圾，正好撞見夏云飛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和高文芳擁抱在一起。

晚上小區(qū)的路燈是不很明亮的，不過足以照亮兩個熱情擁抱的人尷尬的臉。

“阿婆！”“奶奶——”

高文芳、夏云飛撒開手，像兩個犯錯的孩子，垂手立在那里。

奶奶沒有驚訝的表情——對于戀愛青年之間的親密行為，沒有什么好意外的。

奶奶將垃圾丟進(jìn)垃圾箱后，波瀾不驚地對他們說:“——都別傻站著了！先上樓吧！”

二人又一起跟在奶奶身后，乖乖地上了樓。

“把小天放在床上吧！”奶奶拉過椅子，先行坐下。

等高文芳和夏云飛把孩子安置好，從房間里走出來。奶奶又對他們說:

“你們都坐吧！”

可是，二人繼續(xù)像個犯錯的孩子，誰都不敢坐下，只垂手并立著。仿佛是兩個等待審判的犯人。

他們不坐，奶奶也不強(qiáng)求。韓暖也湊過來，問:“芳芳，怎么了？”

文芳看了自己的姐妹一眼，不敢回應(yīng)。

“沒你什么事！”奶奶說，“你也在一旁聽著！”

“……”暖暖噤了聲，不知道自己的姐妹犯了什么錯，只好陪在一旁等著挨訓(xùn)。

“你們年輕人感情好，我很欣慰！”奶奶不緊不慢地說。

“……”三個后輩恭敬地聽著。

“彼此愛慕，在一起，干柴烈火的，我也能理解。”奶奶說話的語氣張弛有度。

“……”高文芳夏云飛的臉紅了。

韓暖聽得有點(diǎn)懵，忍不住看了自己的姐妹一眼，發(fā)現(xiàn)文芳的臉色異樣，心里知道應(yīng)該是她和夏云飛有了感情熱烈的行為，被奶奶發(fā)現(xiàn)了。

“芳芳，你跟我說，”奶奶轉(zhuǎn)臉向著高文芳，“你愛他，就打算一直愛在暗處嗎？偷偷摸摸，悄沒聲息，于己，你不覺得愛得辛苦嗎？于人，你覺得盡到責(zé)任了嗎？”

暖暖覺得奶奶這話，不像是說給文芳聽的。

夏云飛也聽懂了。

“對不起！奶奶，我能說話嗎？”他問。

“嗯，你說吧?！蹦棠痰鹊木褪沁@。

夏云飛鄭重地表態(tài):“奶奶，暖暖，你們都在這兒，替我作個證，我要娶文芳！”

高文芳激動地看著他。

——嗯，很好！

“你想怎么娶芳芳？”奶奶問。

“自然是明媒正娶！”夏云飛認(rèn)真地說，“絕不會辱沒了芳芳！”

“你能這樣想，我很欣慰?！蹦棠淘掍h一轉(zhuǎn)道，“不過，我還是有幾條，你可愿意聽呢？”

“奶奶您說！無不應(yīng)承！”

“第一，芳芳的父母不在了，這個你應(yīng)該知道吧？”

“嗯，芳芳跟我說了?！?/p>

“知道也好。不過，我說的話，芳芳還是會聽的。現(xiàn)在、將來，都不許你欺負(fù)她！我、暖暖、暖暖的父母兄弟，都是芳芳的娘家人?！?/p>

“阿婆——”文芳聲淚俱下，撲進(jìn)了奶奶的懷里。

“奶奶，我向您、暖暖和文芳保證，”夏云飛舉起右手的三根手指起誓，“從今以后，一心一意對待芳芳，絕無二心！若有違背——”

“行了！我記下了！”奶奶阻止道，“什么天打雷劈的毒誓就不用說了！君子不妄言，言而有信。我相信你的承諾?！?/p>

“第二，”奶奶輕撫著文芳說，“婚禮不用鋪張浪費(fèi)，過日子嘛是自己過，不是擺給別人看的，不過，該盡的禮節(jié)不能少。這是你們的終身大事?！?/p>

“嗯，好的。”

“芳芳還有個哥哥，雖然這幾年沒怎么過問她，但畢竟是芳芳的哥哥，你要娶芳芳，還是要知會一下她哥哥的，這是該盡的禮數(shù)?！?/p>

“都聽奶奶的！”他保證道。

“第三，”奶奶扶起文芳說，“結(jié)婚前，守住男女大防，君子娶妻娶之有道，你們要做君子夫妻！”

“是，謹(jǐn)聽奶奶教誨！做君子夫妻！”夏云飛再次保證道。

“其他的，我也沒有什么要求你們的了！”奶奶囑咐說，“選一個好日子，先把結(jié)婚證領(lǐng)了才是正事?！?/p>

……

韓暖真誠地恭喜自己的好姐妹，和高文芳熱情地?fù)肀г谝黄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