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要開始了,森林里熱鬧起來,精靈們都往森林深處祭壇的方向涌去。祭壇上方立了七把椅子,除了木長老,其他長老都坐在椅子上。祭壇下面放了很多桌子,桌子上擺滿了用樹葉裝著的各色果子,還有五彩繽紛的花朵當做容器裝著精靈蜜。
祭壇周圍飛舞著很多小精靈,閃爍著熒光。
祭壇旁邊的廣場上,精靈們手里舉著大到可以當作傘的紅色虞美人花朵,圍著祭壇載歌載舞,跳著歡快的舞步,唱著蘇芮聽不懂的古老歌謠。
然后在歌聲中,木長老和布薩德走到祭壇上,布薩德單膝跪地,接過木長老手中象征權利的魔杖,蘇芮看布薩德嘴巴動了一下想說什么,木長老微笑的搖搖頭,布薩德拿著魔杖坐到空著的那把椅子上。
已經(jīng)卸任的木長老從祭壇上飛下來,慢慢踱步到祭壇不遠處有著一從白色滿天星花樹下。
“就這里了,我喜歡”,說罷便閉上眼睛。
木長老的胳膊化為樹枝往上延伸,身體化為樹干,腳踩進土里變成樹根牢靠的抓緊地面。很快曾經(jīng)的木長老,變成了一棵參天的榕樹。之前比木長老高很多的滿天星,現(xiàn)在嬌弱的依偎在巨樹根部。
精靈們把手中的虞美人花朵放到樹下,紅得像熱烈燃燒的火焰。
他們并不傷心。他們只是感恩他付出的一生,也給他的輪回進行祝福,他總會重新回到這個世界上。
巨樹劇烈的搖晃了幾下,像是在回應大家,然后有燦爛的光芒從巨樹上溢出,被祭臺上準備好陣法的黑長老收走。巨樹重歸平靜之后,木長老,徹底離開了。
后面又是載歌載舞。
蘇芮瞧著無趣,給高坐著的布薩德使個眼色,就抱著巴布先行離開了。
儀式結束,布薩德和火長老回來時,給蘇芮帶回來兩顆拇指大的綠色果子,果子像馬奶葡萄,但是仔細看能看到果子里流動著的碧綠的熒光。
“這是琉璃,生長在精靈森林的秘境中,據(jù)說千年開花,千年結果,又需要千年才能成熟,每次就幾顆,所以很珍貴。”布薩德解釋道,“因為秘境只能黑白兩位長老進入,我也不知道三千年才結成是不是真的,但是它的珍貴程度肯定是真的,吃過它之后,如果受了重傷,瀕臨死亡,不管身體損壞到哪種程度,它都能吊著最后那口氣等待救援?!?/p>
這真是好東西,相當于給了人第二次生命啊。
“我和姐姐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這兩顆送給你和巴布,一來為雷伊和帕克的事情道歉,二來轉換巴布過程中我擔心會遇到什么問題,還是吃了琉璃比較放心?!碧K芮正要拒絕,火長老拿了一顆就塞到巴布的嘴巴里,巴布沒反應過來,嚼都沒交嚼就吞到了肚子里。
“遇到重大的節(jié)日長老都會有機會得到一顆的,大戰(zhàn)之前我已經(jīng)吃過了,再吃也不會再有效果。布薩德早晚也會再有的,乖,張嘴巴,放心的吃掉?!?/p>
火長老拿著第二顆放到蘇芮嘴邊,蘇芮沒再客氣,吃下了那顆琉璃。如果她不張嘴,火長老估計會暴力的捏著她的嘴巴塞進去。
琉璃的味道和提子很像,酸酸甜甜還不賴,她吃過之后感覺四肢有些發(fā)熱,好像有什么能量在血液中流淌。
睡前布薩德和蘇芮約好明天就帶著巴布去轉換,興奮的蘇芮大半宿沒睡著。
第二天起床后火長老依然已經(jīng)出門了,吃完早餐布薩德就帶著蘇芮和巴布去祭臺。
今天的祭臺很安靜,桌椅都已經(jīng)收拾干凈,周圍也沒什么精靈,昨天的狂歡恍如一場夢。唯有巨樹下有些枯萎的虞美人花堆提醒著昨天的事實。
布薩德讓蘇芮待在祭臺下方,他抱著巴布走到祭臺上,把巴布放到祭臺中間后,舉起魔杖。
“我要開始了?!辈妓_德給蘇芮打了招呼后就開始吟唱咒語,巴布周圍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魔法陣把他圈在了里面,隨著咒語的不停吟唱,巴布痛苦的嚎叫起來。
蘇芮按捺住打斷儀式的想法,布薩德給她提前打過招呼,轉化很痛苦,因為會完全改變身體構造,分筋錯骨的痛是化繭成蝶必須要經(jīng)歷的,甚至有的會忍受不住痛苦死去。如果沒吃琉璃之前,蘇芮聽到這里可能就要放棄了。
當然,巴布其實并沒有那么痛苦,布薩德的魔力深厚,可以在轉化的同時進行治愈。不過過程依然是煎熬又漫長。蘇芮開始后悔,她會不會太自私,枉顧巴布的想法,也許他根本不想成為獸人,但是看到巴布的眼神,好像又在告訴蘇芮,他知道在發(fā)生什么,他愿意。
巴布慢慢癱倒在地上,身體開始出現(xiàn)變化。布薩德吟唱到最后,魔杖揮舞一下,一道綠光直沖巴布而去,巴布的嚎叫聲更響了,等綠光散盡,巴布的聲音也弱了下去。
蘇芮看到魔法陣里趴著白發(fā)獸耳,光著身子,屁股上拖著一條白絨絨的尾巴可愛的七八歲少年。
在魔法陣熒光的映襯下,少年像是漫畫中走出的天使,不過他趴著,沒有起身,蘇芮并看不到他的樣子。
巴布一直沒有起身,蘇芮有些著急了,會不會出了什么問題。布薩德了然,挑了挑眉,把自己的斗篷取下來把這個少年包裹起來。
是他的失誤,忘記準備衣服了,這小家伙是在害羞呢。
“媽媽,媽媽?!鄙砩习放裰蟀筒剂ⅠR歡快的朝蘇芮奔跑過來。
巴布的頭發(fā)是白的,眉毛也是白的,湛藍的大眼睛,翹翹的鼻子,唇紅齒白,真的像天使一樣。
她突然意識到,巴布和普通的獸人不太一樣。她疑惑的看像布薩德,布薩德顯然也看出來了,他苦笑著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別的獸人都還有動物的形態(tài),身上的皮毛都是動物形態(tài)時的皮毛,而巴布只有尾巴和耳朵保持了獸人的模樣,其他的都和人類沒有區(qū)別。
會不會轉化過頭了,布薩德心里打起了小鼓。
斗篷在巴布這個小小的身板上顯得尤為寬大,地下也拖得老長,巴布轉圈給蘇芮展示自己的小手小腳的時候還被絆倒了幾次。
真可愛。不過媽媽這個角色太沉重了,蘇芮抱著他回去的路上哄了很久,終于讓巴布改口叫了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