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大家齊聚在小木屋處,除了蘇芮的三個徒弟、刀疤、劉三還有和桃娘黏糊在一起的阿言以及跟在溫陽身后一言不發(fā)的尤禾,人太多了,小木屋里下腳的地方都快沒有了。
“你們?nèi)齻€留下,其他人去玩吧。”蘇芮趕人了,料理他們又不會,瞎湊熱鬧。
“我?guī)銈內(nèi)フ液贸缘?!”巴布自動請纓,他要帶著他們?nèi)ネ谙|子、翹藤壺。
一群人熱熱鬧鬧的拿著幾個桶跟著巴布就跑出去了。
“那我們開始吧,”蘇芮帶著一臉嚴(yán)肅的他們到烤爐旁忙碌起來。
晚霞把海面鋪滿絢爛色彩的時候,巴布他們才踏著浪花從礁石區(qū)回來,玩瘋了,但也滿載而歸。
“藤壺、蟶子、蜆子,青口,海帶,”巴布點著帶回來的戰(zhàn)利品,“啊,還有這兩只大螃蟹還有幾只八爪魚和這一桶海膽。好多好多?!?/p>
他高興的甩著尾巴要去找蘇芮炫耀,不過蘇芮在忙沒空理他,她敷衍的吹了幾個彩虹屁之后,把桃娘拎出去給大家做晚飯。
桃娘把他們帶來的東西先是放了紫蘇葉子煮了一大鍋,又把八爪魚和一些比較大的扇貝和生蠔放到石板上滋滋的烤著,最后把海膽和螃蟹一鍋蒸了,順便還用他們帶回來的裙帶菜切了點魚片進(jìn)去煮了個湯。
天色漸暗,海浪裹挾著夜色吞沒了霞光,阿言搬來一堆火柴,刀疤熟練的升起了火。
一群人圍著沙灘的篝火堆,吃著大海饋贈的美味,熱鬧的笑聲充滿整個沙灘。
溫陽和尤禾一起回去之后又是一陣尷尬,兩人沉默了許久。“洗澡用的東西都是新的,你去吧,我先出去買點東西?!睖仃栯S便扯了個借口就出門了,這么晚了哪有開著門的店。
他揉揉臉,沿著街道走到海邊,大風(fēng)送來海水腥咸的味道。他坐在碼頭邊,看著月光下的海浪發(fā)呆。
師父之前說讓他自己看清對尤禾的感情,這段時間的分別他認(rèn)為自己看得很清了。他對尤禾絕對不帶一絲的憐憫,有的只是心疼和刻骨銘心的愛意。
思念會吞噬一個人的理智。
他本來都想好了再見到尤禾一定和她說清楚心里的感受,但是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又開始遲疑。
他害怕會把尤禾越推越遠(yuǎn)。
做朋友總比一輩子再也見不到強。
他決定做個縮頭烏龜,這樣守著她就很好了。
碼頭有約會的情侶在竊竊私語,也有人擁抱在一起傾訴衷腸,溫陽覺得自己和這里格格不入,喝了一肚子海風(fēng)往家里走。
他回去的時候,客廳里還亮著燈,有人等著的感覺真好,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推門進(jìn)去正看到尤禾穿著睡袍坐在那里。
“我在等你回來?!庇群潭⒅鴾仃?。
“嗯,剛才出門才想起店鋪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我就去碼頭溜達(dá)了一圈?!睖仃柦o自己倒了一杯水,“不早了,那你先去休息吧,明天我還要去師父那里幫忙,你可以和刀疤阿言他們出海玩?!?/p>
“溫陽,你看著我。”
溫陽放下水杯看向尤禾,尤禾剛洗完澡,剛長到肩膀的頭發(fā)還在滴著水,水滴從尤禾的鎖骨處滑落。
溫陽咽了一下口水。
“我去給你拿個毛巾,頭發(fā)要擦干,不然會著涼。”
溫陽起身卻被尤禾一把抓住,“你看看我。”
話音剛落,溫陽瞪大著眼睛看著尤禾剝開自己的睡袍,不著一物,坦蕩的站在他的面前。
“溫陽,你看看我,我的這身傷疤?!?/p>
尤禾就這么盯著溫陽,“我承認(rèn)我動心了,所以我想給自己一個爭取的機(jī)會?!?/p>
溫陽聽到她的話,眸子亮亮的看著她。
“我當(dāng)時說配不上你,是真心的,你看,我全身這坑坑洼洼丑的不行的傷疤,我覺得沒有哪個男人能接受的,還有我也許不能生育,我這輩子都可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p>
尤禾深深的吸口氣,胸前的山巒跟著起伏。
“我本來是想著不能耽誤你,拒絕你之后分開的這段時間我一直告訴自己,我配不上你就放你離開,不要讓自己痛苦,但是我卻沒能放過自己,越想忽略就越是想念,我太難過了?!?/p>
“整晚整晚睡不著的時候我就想,我一定要給自己一次機(jī)會,溫陽,你肯接受這樣的我嗎?如果不接受我也能理解,這樣我也能放下心中的執(zhí)念了?!?/p>
溫陽并沒有答話,沉默良久,“晚上海風(fēng)很大,窗子也沒關(guān),別著涼了。”他幫尤禾把睡袍重新穿起來,尤禾有些失望,不過隨即又釋然了。
“溫陽,愛一個人沒有錯,我自私的希望你不要討厭我?!?/p>
尤禾轉(zhuǎn)身想回去休息,這次確認(rèn),花費了她所有的力氣。
“尤禾,”溫陽拉住了她,“你傷疤的事情我一直知道的,那天你喝醉了,我?guī)湍銚Q的衣服。后來擔(dān)心你尷尬也沒再提這個事情。我如果在意這些,后面就不會愛上你。”
他把還處于懵逼狀態(tài)的尤禾拉到懷里,“我本來都要放棄了,你又來招惹我。這次我肯定不會再放開你了?!?/p>
“可是,我們以后會沒有自己的小孩?!庇群痰哪槦裏目吭跍仃柕男厍皭瀽灥恼f,她要被溫陽勒得快要窒息,快樂在她的腦海里放著煙花。
“很多跨種族和同性別的伴侶都不會有后代,你要是喜歡小孩,我們就去領(lǐng)養(yǎng),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就兩個人過一輩子,”
溫陽把自己的臉貼上尤禾的額頭,“以后再也不要分開了?!?/p>
“嗯?!庇群烫鹈鄣膽?yīng)著。果然要聽蘇芮的,一定要攤開了說,心里話不說出來對方怎么能知道呢。
尤禾并不是一個黏糊的女朋友,和溫陽確定關(guān)系之后,溫陽去木屋報道,尤禾跟著刀疤劉三阿言他們幾個人出海玩去了,桑波當(dāng)他們的舵手和向?qū)?,時間趕得上還要帶他們?nèi)フJ(rèn)識一下拉蒂。
沒有尤禾陪伴的溫陽一點也不失落,他甚至?xí)蝗恍Τ雎晛?,還嚇了蘇芮一跳。
“這么高興,在一起了?”蘇芮說出自己的猜測,其他人一聽馬上精神抖擻雙眼爍爍的盯著他。
“是的師父,我們終于在一起了。”溫陽笑的嘴巴都快掛到耳朵上了,其他人都沒眼看。
蘇芮拍拍他的肩膀,轉(zhuǎn)而又投入到手頭的工作上,旋即又有些發(fā)愁,萬一他們以后吵架了,她到底站哪一邊,是她的徒弟還是她的好友?
好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