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無光的牢房里坐著一個女人,兩只胳膊抱住腿,蜷縮在角落。
高處的窗戶透過的那一束陽光正好能照在她的臉上。
鄭第驍“陽光暖和嗎?”
女人聞言睜開眼,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男人正在牢房外看著她。
鐘易景“警官今天有空來看我了?”
鐘易景“怎么?是我能出去了?”
#鄭第驍“哪來的自信,殺了那么多人還想著能出去?”
鐘易景“對啊,殺了那么多人,關(guān)了我一年也不能殺我?!?/p>
鐘易景“是你們警亭的無能還是嘉港五社公會太厲害了?”
鄭第驍被她的話刺激到了,卻也只是抿著唇,良久才開口。
#鄭第驍“有句古話叫回頭是岸,鐘小姐現(xiàn)在回頭還不晚。”
鐘易景“回頭?哈哈哈哈哈哈?!?/p>
鐘易景站起來笑的前仰后翻。
鐘易景“怎么回頭?告訴公會別再為我翻案?讓你們定我得罪讓我趕緊死了投下一胎?”
鐘易景“警官,我并沒覺得我做錯了什么?!?/p>
鐘易景“老天不懲罰他們,那就我來自己動手。”
鐘易景“回頭?我還回的了頭嗎?”
鐘易景“阿sir,拜托清醒點(diǎn),如今的嘉港你管不了,你老實(shí)點(diǎn),你是警亭的鄭警官,你要是不懂事,公會可容不下你?!?/p>
鄭第驍什么也沒說,一年前也是他審問眼前這個女人,當(dāng)時她是崩潰的,無助的,麻木的。
可如今活脫脫的就是個魔鬼,仿佛在告訴他放了我出去,我們各走各的路,你不犯我公會,我也讓你好好做長官。
可偏偏鄭第驍就得放她出去,也不可以動她分毫。
就因?yàn)檫@個女人是西灣盛合堂上任坐館的女兒。
#鄭第驍“鐘小姐,我覺得你很有趣,也分得清善與惡,我才和你說這些?!?/p>
鄭第驍?shù)皖^拿出鑰匙慢慢開門。
鐘易景“警官,或許我們曾在一個世界。我也想靠所謂的善與惡去懲戒那些人,可現(xiàn)實(shí)告訴我這個世界本就渾濁,善與惡并沒有那條分明的界限?!?/p>
鐘易景“或許我的出身就決定了一切,我終究不可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安安穩(wěn)穩(wěn)地過一輩子。”
鐘易景“我是鐘易景也是西灣的曼陀羅。”
鐘易景“警官,未來我們可能會經(jīng)常見面,希望到時候別看在這一年的朝夕相處而手下留情哦?!?/p>
鐘易景笑著走出了監(jiān)獄。
踏進(jìn)了光明中,卻轉(zhuǎn)身又走進(jìn)黑暗。
她再也不可能在陽光下活著了。
出了監(jiān)獄便看到那輛加長版豪車。
古惑仔“小姐?!?/p>
鐘易景打量了眼前這個人,應(yīng)該是盛合低層的古惑仔,她對他點(diǎn)點(diǎn)頭,就上了車。
金碩珍“小姐?!?/p>
車內(nèi)的金碩珍問問低頭向她問好。
鐘易景“金坐堂?!?/p>
金碩珍“坐館說讓我跟著您,保護(hù)您?!?/p>
#鐘易景“叔叔在哪?”
金碩珍“坐館出國談生意了?!?/p>
鐘易景點(diǎn)點(diǎn)頭,并沒有多問。
父母去世后,盛合堂就交給了叔叔洪山達(dá)搭理。
毫無疑問成為了西灣的龍頭。
#鐘易景“帶我去紋個身,胳膊上的疤太丑了?!?/p>
鐘易景身上的疤是燒的也有砍得,從背延伸到右手手背上,觸目驚心。
金碩珍“嗯。”
金碩珍看了一眼鐘易景,她穿著長袖無法看到她真正的疤痕,只能看到手背上的一點(diǎn)。
他第一次見到她是在她16歲生日宴,也只是遠(yuǎn)遠(yuǎn)一眼,當(dāng)時他還只是個有點(diǎn)小名氣的古惑仔,不配進(jìn)入大廳。
他只知道盛合大小姐那晚穿著白色紗裙像個小公主一樣在臺上彈鋼琴。
臺下那些殺人不眨眼的龍頭都斂去殺氣,像個慈祥的長輩看著臺上的女孩。
那晚的嘉港好像并沒有那么黑暗。
那一年公社里的古惑仔津津樂道地談資就是她,說她畢業(yè)于國外一所很有名的音樂學(xué)院,素愛一身白紗裙,披著及腰長發(fā),蹦蹦跳跳地跟著父母和那些他們看來可怕的龍頭說笑。
還幻想過如果能娶到她,就能少奮斗30年。
當(dāng)然,還沒怎么幻想,就被人打碎。
“做什么夢嘛!大小姐長得那么靚,配得上她的也就是其他社團(tuán)的少爺?!?/p>
后來她就又出了國。
18歲再次回來辦了成人禮,帶著她的男朋友,那次金碩珍有資格坐在大廳里。
臺上的女孩依舊彈著鋼琴,但她笑顏如花地看著那個拉著大提琴的男人。
記憶被拉回。
金碩珍看著車停在了路邊,他先下車,體貼的為鐘易景護(hù)著腦袋。
進(jìn)了紋身店,紋身的那些人看到這個架勢也被嚇在了原地。
鐘易景脫下了大衣,里面只穿了一個白色吊帶。
金碩珍這才完完整整地看到鐘易景身上的傷,一道一道觸目驚心,有些地方已經(jīng)看不出來原來的皮膚。
#鐘易景“胳膊上紋條紫色的蛇,蛇頭紋在手背上,蛇尾延伸到背,再紋一個黑色曼陀羅?!?/p>
#鐘易景“遮住我的傷口,”
紋身店里的男人不認(rèn)識鐘易景。但他絕對認(rèn)識盛合堂的坐堂金碩珍,一開始他們以為這是金碩珍找的馬子。
但看到那傷疤,就明白了,這肯定不是。
鐘易景趴在那兒讓紋身師紋身。
#鐘易景“你多大啊?”
金碩珍“26?!?/p>
#鐘易景“嗯,當(dāng)了幾年坐堂?!?/p>
金碩珍“3年?!?/p>
#鐘易景“很厲害啊,命夠硬。”
金碩珍“謝謝小姐夸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