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雨的午后,阮顏帶著我去給沈繼澤探監(jiān)。
安喬“你最近怎么樣?”
沈繼澤“挺好的?!?/p>
他瘦了很多,眼里更多的是疲憊。
沈繼澤“我也總算體會到你那時的感覺了?!?/p>
他緩聲說道。
我的身體一震,望向他的眼神多了幾分懷疑。
安喬“你在說什么?”
他淺笑,
沈繼澤“沒什么。”
沈繼澤“不過,你這一世可比上一世聰明多了?!?/p>
我的瞳孔猛然睜大,眼里的驚異清晰可見。
他……怎么會……
沈繼澤望著我,不住地笑,然后毫不留戀地轉(zhuǎn)身離開。
夜里,我又做了夢。
夢里,我在被沈繼澤告上法庭后,最終判處一年半有期徒刑。
待在監(jiān)獄里的每一天都是煎熬,我無法接受曾經(jīng)高傲耀眼的自己淪落至此。
后來有一天,姜宴來探監(jiān),在看到我時,他的眼里亮起了光,但我注意到了他側(cè)臉的疤痕。
那道疤,是他當(dāng)時為了保護(hù)我不被沈繼澤帶回法庭留下的,當(dāng)時的沈繼澤拿著匕首,直直向姜宴的臉劃去,沒有絲毫猶豫。
“你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
“你呢?”
“不好?!?/p>
我捏著手心的力道緊了緊,“為什么過得不好?”
姜宴苦笑說,“大小姐,沒有你,我怎么會過得好。”
我說,“你少了一個累贅,不必再大動干戈保護(hù)我?!?/p>
姜宴卻突然委屈,“你不是累贅,不是?!?/p>
“你是我的大小姐,你是我守護(hù)了15年的人?!?/p>
內(nèi)心的柔軟不禁被攪亂,“姜宴……”
他卻打斷了我,“你出獄后我們結(jié)婚好不好?”
他說的懇切,可我難得猶豫了。
我低沉著嗓音,“姜宴,我出了獄就是有案底的人了……”
“我知道,”他語氣急切,“可是我想你,我想你陪在我身邊?!?/p>
“喬喬,我可以等一年半,也可以等上三年五年,只要對象是你?!?/p>
說到最后,他的嗓音已經(jīng)染上了哭腔,眼眶微紅,似乎生怕我拒絕。
我想了很久,最后終于是點(diǎn)頭,笑著對他說,“好?!?/p>
……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一瓶安樂死。
這是我托獄友幫我?guī)淼?,雖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獄友抽著煙,猶豫道,“你確定你要這么做?你只被判了一年半而已,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一定要尋死?”
我笑了笑,沒有回話,轉(zhuǎn)而毫不猶豫地一口喝下。
有什么過不去的坎兒?
有啊,那可太多了。
比如我天生驕傲,結(jié)果敗在了沈繼澤手上。
比如我一生清白,結(jié)果留下了終身案底。
比如我清醒非常,卻沒留意到姜宴愛我入骨。
姜宴,很抱歉,我又耍了你,如果可以……下輩子再讓我們有個更好的結(jié)局吧。
夢醒了,我緩緩睜開眼睛,一滴淚順著眼尾滑下。
我看了看表,指針正指向0:00
我拿起手機(jī),播出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號碼。
“大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睡不著啊?!甭暰€對面的男人嗓音微啞,語氣卻格外寵溺。
我曲起雙腿用手臂抱住,微弱開口,“姜宴?!?/p>
“嗯?怎么這么虛弱,生病了?”他有些擔(dān)憂,然后就聽到那邊起床穿衣服的聲音。
我不禁笑出了聲,很明顯對面的他知道自己被戲耍了。
“大小姐,你又?!?/p>
“我們在一起吧。”
一瞬間,萬籟俱靜。
一分鐘,兩分鐘……
我有些不滿,他怎么不回話。
姜宴沙啞著嗓音,謹(jǐn)慎開口,“你,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甚至已經(jīng)腦補(bǔ)出他現(xiàn)在的表情了,不禁心頭一動,“嗯,我喜歡你,我想和你在一起,我還想嫁給你。”
一時間,那邊又靜了下去,這……該不會睡著了吧。
我試探開口,“姜宴?”
“嗯?!?/p>
看起來還沒睡著。
我還想說什么,但姜宴卻開了口,“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所以,不準(zhǔn)離開我?!?/p>
我笑著回答他,“嗯,我不會離開你?!?/p>
今天的夜色格外撩人,也著實美麗,就連照在身上的月光都是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