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個巷子的功夫，電話鈴聲響了兩次。
李杭澤邊走邊不耐煩的拿出手機回撥。
"嘟嘟嘟。"
通了。
"我是不是說過……"李杭澤聲音粗重，散漫中帶著怒氣。
"杭澤，孫子啊~是外公我。"一道年邁孱弱的老聲從電話里傳來。
李杭澤頓時詫異，語氣緩和了些。
"外公？怎么是你，剛剛我以為是他人，語氣重了些，沒嚇著您吧。"
這的他人不是別人，正是李杭澤的父親。
"你外公我怎么可能被嚇著。"外公的老聲起伏，似在打趣。
"外公~還是這么愛說笑！"李杭澤成功被外公的打趣聲逗笑了。
"孫兒~我現(xiàn)在你爸這兒，還帶來了一樣?xùn)|西，你看了一定很高興。"老頭子神神秘秘的，故弄玄虛。
"好，外公我現(xiàn)在就來。"李杭澤拿外公沒辦法。
"先掛了，外公。"李杭澤說完便掛了。
另外一邊。
"嘟嘟嘟~"電話掛了。
一位老頭子坐在單人沙發(fā)上，身前杵著一根拐杖，沙發(fā)邊還站著一個著西服的清瘦大伯。
老頭子聽電話掛了，臉色逐漸失去剛剛的和藹某樣，眼神也沉了一半。把手機遞還給坐在一字沙發(fā)上的男人，看樣子男人大概四十多歲。
"岳父，你真打算把杭澤帶走？"男子接過手機怯怯懦懦的問道。
此人是李德義。
"……"老頭子沒做聲，只是瞥了眼李德義。
寬敞的大廳安靜得詭異。
此時的李杭澤搭上出租車回了自己家中，打算安頓好聽聽后便往去了李德義的宅子。
……
"師傅，你鳴笛直接開進去吧。"此時李杭澤已到宅外，按下車窗，與宅外的人照了個面，他們認得。
"好。"師傅聽了他的話，一鳴笛果然黑色的銅門敞開。
順大道開進，多有植被，余暉撒下一片，本是溫暖和諧的某樣，但在李杭澤眼中卻是無精打采。
廳內(nèi)的老頭子聞聲猜著是他的寶貝外孫來了，杵起拐杖站起，李德義欲要攙扶，被一旁的大伯搶先一步。
老頭子盡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出門，李德義跟在其后。
這是一座大宅子，老頭子出了門是二樓的露天亭臺在前面是八字樓梯直達下面的的一塊石磚地面，很是氣派。這棟別墅離大門很近，中間隔著間斷的草坪和一條大道相連。
老頭子扶著露天亭臺的大理石柵欄，看著出租車慢慢停靠在八字樓梯旁。
稍過片刻，李杭澤從車上下來，仰頭望見那張他再熟悉不過的面孔，高興得快步加急連跨幾個臺階來到老頭子身前。
"釋伯，我來吧。"李杭澤伸手。
釋伯松了手，李杭澤攙扶住老爺子。
老頭子眼睛都快瞇成了一條縫，李杭澤攙扶著老頭子慢慢的走進前廳，根本沒理會在一旁的小丑，李德義只得默默吩咐下去準(zhǔn)備晚飯。
"我的寶貝外孫，快讓我看看。"老爺子邊摸摸李杭澤的臉邊坐下。
"瘦了！"老頭子滿眼心疼。
李杭澤啞然。
"外公~你放心。"
"不過外怎么有興致來這？"李杭澤不明所以。
"我今天來啊，主要是想看看你，順便跟你說幾件事。"老爺子停頓有度，一下子壓迫的氣勢就上來了。
外公看了眼李杭澤又繼續(xù)道。
"一是，我想把你帶回去。"
老頭子說到這，在不遠處的李德義心里一緊，正要開口。
"當(dāng)然，外公不逼你~還是看你自己的意愿。"此話一出，氣氛突然緩和一些。
"外公~我知道你擔(dān)心我。"李杭澤突然停頓。
"但是外公你知道的，我想在這讀高中，原因外公知道的。所以……"李杭澤嚴(yán)肅起來。
老頭子若有所思片刻。
"外公不怪你~"老頭子孱弱的老聲在大廳內(nèi)空蕩回旋。
"那剩下的就是這個了……"老頭子的手顫顫巍巍的從口袋里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斑斑黃漬。
直覺告訴李杭澤，那是他一直想要的東西。
"這個……是……你媽年輕時的照片，你好好收好。"老頭子將照片緩緩放在李杭澤的手上，就像個易碎的東西，他小心翼翼。
"外公……"李杭澤手一翻，盯著照片。
一位面帶燦爛笑容的活脫少女亭亭玉立，就算身處平面的照片內(nèi)，有黃斑稍加遮掩，卻依然遮不住女子溢出來的幸福感。
"這……"李杭澤抬頭，卻見外公的眼眶濕潤。
"這是你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那時她才讀大學(xué)。"外公聲音本就殘弱，再加哽咽，更顯凄涼。
"外公……你放心……"李杭澤撫了撫外公緊抓自己的那只手。
……
"外公來時已經(jīng)較晚，吃了飯差不多睡了。"李杭澤出了大宅的銅門正在打電話。
李杭澤告訴外公明天還要上學(xué)，就不在這陪外公了，方可脫身。
"沒事就好，我這邊稍微忙了點。你外公他……"電話里頭是蒼勁有力的中年男人的聲音。
"嗯，我知道，外公他老人家畢竟也老了，他要是有什么需求，你們都是盡量滿足。像舅舅這么好的兒子，外公是有福氣的。"李杭澤載笑載言。
男子輕笑。
"也就你敢開蘇老爺子和我的玩笑。"
"你也知道老爺子想你，今年就回來過年唄，還有我們家那個丫頭，去年你沒回來，可鬧騰了一陣。"
"嗯，去年只是有事，今年一定是要回來的，可要準(zhǔn)備一大桌子菜啊，好久沒嘗過舅媽的手藝了。"李杭澤語言中充滿向往。
"行行行。"男子語氣中有點無奈。
"對了，外公的病情怎么樣？"李杭澤語氣突轉(zhuǎn)，面露擔(dān)心。
"前不久醫(yī)生已經(jīng)復(fù)查過，病情還算穩(wěn)定，還需要繼續(xù)調(diào)養(yǎng)，不能情緒波動太大，否則會有一定的影響。"
"沒事就好……現(xiàn)在也不早了，舅舅好好休息吧，晚安！"李杭澤看看時間道。
"嗯，照顧好自己。"
"嘟嘟嘟~"
電話掛斷。
李杭澤胡亂翻了一通，想起什么，點開聯(lián)系人，點通過。
收起手機，雙手插兜。走在人行道上，路燈光照拉得他的影子很長很長。就像這條街，你看不清盡頭是什么。
……
十點多，劉聽然回到了家中。迫不及待的翻出手機，打開微信。
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微信頭像，是李杭澤。
嘴角有壓抑不住的笑容。
她點開聊天框，看到最上方的微信客套話用語。點開打拼音鍵盤，打下：睡了嗎？
微微皺了眉，不合適，又刪了。
再打下：聽聽睡了嗎？
發(fā)出之后，劉聽然松了口氣。內(nèi)心的歡呼雀躍無法形容。她只知道這是李杭澤，無數(shù)人不敢靠近的他，被人稱為惡霸的他，而自己卻可以與他只有一屏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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