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進到了樓梯里,池溺瞬間裝不下去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李鋒伸出手打算安撫一下池溺,結(jié)果月挽抓住了他的手腕,搖搖頭。
或許這個時候,應(yīng)該讓池溺好好發(fā)泄一下。
從剛才賀廉的那句“你個騙子”里就能聽出來,在賀廉的大腦深處最愛的那個人還是池溺。即使他想不起來,但他下意識去想起來的人永遠都是池溺。
有些記憶可以被篡改,但那種刻在大腦里的愛是任何方法都無法改變的。
事到如今,池溺都不知道應(yīng)該說是自己的催眠術(shù)差勁,還是賀廉對他的愛太深了,以至于賀廉從始至終都明白自己愛的不是自己現(xiàn)在的這個未婚妻。
其實人活著,還是不要那么清醒的好,要不然會很痛苦。
——
后來池溺的精神狀態(tài)越來越差,在醫(yī)院住了很久,病情都沒有好轉(zhuǎn)。
而賀廉即使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并非自己的愛人,卻也還是舉行了婚禮。
池溺呆呆地坐在窗前,陽光很溫暖地照在他身上,可是他的臉卻無比的白,像一個死人一樣。
池溺沉重地抬起手,沐浴著陽光,緩緩閉上眼睛,長嘆一聲。
多好的陽光啊,多好的一天啊,他的婚禮應(yīng)該很熱鬧吧?
——
賀廉的婚禮異常熱鬧,畢竟作為京都的太子爺,顏面還是很大的。
“恭喜恭喜!”
賀廉和新娘正在迎客,新娘笑容滿面,而賀廉看上去就是強顏歡笑,很不高興的模樣。
“謝謝各位賞臉來參加我的婚禮?!辟R廉也會說一些客套話,但其實這個鬼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
今天好像是個很特別的日子,好像他該娶的不是身邊的這個女人,但記憶里那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不清了。
時間能沖淡一切,再愛的人也會有被遺忘的那一天。
——
池溺邁著沉重的步伐,來到了天臺。
他第一次認識賀廉那天,天氣也是這么好。他鉆著狗洞進到了賀家,剛剛好和坐在亭子里學(xué)習的少年對視上。
如果當初池溺沒有貪玩去鉆狗洞,或許他就不會認識賀廉,也不會落得現(xiàn)在這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阿廉,我累了,下輩子,我不想認識你了?!本従徸叩教炫_的邊緣,縱身往下一躍。
那一躍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
他真的太累了……
那天是他的生日,也是他心上人的新婚之日,只是他心上人的妻子不是他而已。
池溺慢慢閉上眼,淚水奪眶而出。
這輩子他在為了賀廉而活,希望下輩子他可以為了自己而活。
他死了,除了他身邊的人,沒有人知道,那位首席催眠師曾經(jīng)有一個摯愛的人,最后也是為他而死。
可惜啊,他愛了一輩子的人,卻把他忘得一干二凈,這大概就是作為首席催眠師要付出的代價吧。
——
“請問新郎,你是否愿意娶新娘為妻?無論貧窮富貴,無論生老病死。”
賀廉張開嘴,還沒有開始說話,突然心臟一陣疼痛,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賀先生!賀先生!”
“老公!老公!你們快叫救護車??!”
廢物作者故事的結(jié)局是,那位高高在上的首席催眠師在自己的生日跳樓自殺,從此世間再無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