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特意舉辦的“喪宴”還在繼續(xù)......
這個千金臺如同死寂一般。
太大逆不道了!
這可比提劍殺去泰安殿還要大不敬呀。
“上末菜!”蕭瑟身披白色披風(fēng)再次面上眾人。
下方的眾人竊竊私語,按照御宴的規(guī)格,菜色早已經(jīng)上齊了,怎么還有末菜?
身穿白色孝服的侍女一一端著一碗白花花的飯上來,給每位來賓都送上一碗。
“混賬!”蕭羽看到眼前的豆羹飯,怒喝道。
“豆羹飯是什么?”昭昭有些恍惚的接過侍女手里的豆羹飯,問道。
“在我大師兄的家鄉(xiāng),人死之后,死者的家屬會擺上一襲豆腐宴邀請好友前來送行。而這豆羹飯就是里面最不可少的?!?/p>
“服豆腐可得長生,死者已逝,生者尚在!”
“希望諸位吃了這碗豆羹飯之后,都能在這天啟城好好的活下去!”
這已經(jīng)是赤裸裸的威脅了!
下首的眾人不敢多說什么,但是都面面相覷,沒有誰率先吃下去。
最終還是太師董祝微微嘆氣,端起了豆羹飯,緩緩道:“也希望我死后,也有一個人能為我吃上一碗豆羹飯?!?/p>
畢竟死者為大嘛!
朝中百官見狀只能黑著臉,一臉不情愿的吃下這碗豆羹飯。
蕭崇見狀也是輕輕嘆了一口氣,最終也妥協(xié)了。
只有蕭羽嫌惡的看了看那碗豆羹飯,厲聲道:“不吃!”
隨即,蕭羽毫不客氣的就起身準(zhǔn)備離去。
蕭瑟等人眼神微瞇,目光幽冷,抓到你了~~~
于是,不用說任何的話,蕭瑟雷無桀等人就提著劍擋在了蕭羽離開的道路上。
蕭瑟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會吃。”
“呵——你的大師兄死了,與我何干!”蕭羽有恃無恐的說道。
“那你很快就會知道到底與你有沒有關(guān)系了?!笔捝馕恫幻鞯幕卮稹?/p>
劍拔弩張,蕭羽不肯吃下那碗他犯下的罪行,甚至還因為蕭瑟等人的悲痛而在心里樂開了花。
但是蕭瑟這邊一樣也毫不承讓,他們這口氣憋了太久了!
就在這么緊張的危急時刻,
千金臺的大門口傳來一個尖銳的聲音。
“圣駕到——”
蕭羽大驚失色的看著門口,直到看著那個熟悉的圣駕,眼里滿滿的不甘心與嫉妒。
這不公平!
蕭瑟冷哼一聲,從蕭羽身邊擦肩而過,隨后快步上前迎駕。
千金臺內(nèi)的其他人也毫不承讓的快步整理衣裝,恭恭敬敬的跪倒在地迎接圣駕。
“恭迎圣上!”眾人高呼。
千金臺內(nèi)齊刷刷的跪倒一片,只有蕭瑟一人就站在那里,不悲不喜,雙手?jǐn)n在袖子之中,望著那個車架。
御駕上的人沒有責(zé)備,甚至像是沒看到匍匐在地的眾人一樣,他的目光透過帷幔直接落在了蕭瑟的身上。
“你回來了?”御駕上的人沒有下來,只是略顯疲憊的輕聲問道。
蕭瑟站得筆直,頂著威嚴(yán),淡定的回答道:“是的,我回來了。”
“孤聽說你的病都已經(jīng)好了?”
“好了。”蕭瑟簡潔明了的回答。
“好了那就好呀。”明德帝像是在聊家常一樣的說著,“飯都吃過了嗎?”
“還有最后一道菜?!?/p>
“咳咳......那就端上來吧?!泵鞯碌廴陶呖人?,慢慢的說道,“孤......餓了。”
一句話,盡顯對眼前這個兒子的寵愛。
也是!
他可是北離的永安王蕭楚河誒!
一旁的蘭月侯趕忙接過豆羹飯向前送了過去。
大監(jiān)瑾宣公公接過豆羹飯,由小神醫(yī)華錦驗毒無誤之后,才被送到了明德帝的手上。
明德帝接過豆羹飯,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但是他依舊選擇站在他的愛子身邊。
蕭瑟站在不近不遠(yuǎn)之處,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帷幕之后的父親,這個北離的帝皇!
許久之后,明德帝放下手里的瓷碗,微微嘆氣道:“楚河,可是有人去世了?”
“是我的大師兄。”
明德帝沉默片刻,面對愛子大不敬的行為舉止,他最終最終只是說道:“你長大了。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蕭瑟微微垂首,應(yīng)聲回答:“好!”
終于,在與蕭瑟不顧眾人在場的短暫閑聊之后,明德帝還是準(zhǔn)備起駕回宮了。
“恭送陛下!”眾人齊呼。
看著圣駕遠(yuǎn)去的蹤影,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北離的那個永安王殿下是真的回來了。
他依舊是北離的天之驕子,依舊是那位皇帝最最寵愛的兒子。
幾乎在這一瞬間,這些老狐貍們就都有了決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