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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前,我就搬離了沈家,獨自一人到小公寓過活。
沒有老頭的管教和沈常的礙眼,有空的時候去視察視察公司,其余時間和狐朋狗友在一起打發(fā),日子過得倒也算瀟灑肆意。
可如今,站在熟悉的別墅門前,我卻忍不住駐足。拉著行李箱的手漸漸攥緊,白皙的手面青筋隱現(xiàn)。
耳邊有風聲掠過,疏淡的陽光下,積雪漸漸融化。
片刻后,我手指微松,不由微哂。
我現(xiàn)在可真像只落水狗,狼狽的可憐。
而沈城就是那個置身事外的獵人,冷漠的看著我垂死掙扎。
唇角的笑意漸漸變冷,我抬手推門——
時間已經(jīng)接近中午,客廳卻還顯得有些昏暗。屋內(nèi)暖意融融,巨大的琉璃吊燈架在上頭,閃著微弱的光。
沈常倚在沙發(fā)上,閉目養(yǎng)神。雪白襯衣的領口散開,露出精致的鎖骨。修長的雙腿隨意交疊,顯出幾分落拓意味。暖洋洋的燈光落在他身上,將他往日那一向冷肅的眉眼描摹的溫柔了幾分,有一種說不出的好看。
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認,他這副皮囊還是有幾分可取之處的。
以往在沈家,每當看到他這般恬靜的睡顏,我總會忍不住心軟幾分,思考我這樣針對他到底對不對?
可與對錯無關,我真的無法不怨他。
血淋淋的人命永遠無法忽視,我和沈常之間的那道裂縫也永遠無法彌合。
似是察覺到了我的到來,他猛然睜眼,起身,定定的看著我。眼角的那抹疲倦還未散去,目光卻溫柔細致,從上至下一一掃過,似是在細細描摹著我的輪廓,想要將我刻入心底。
刻入心底...
我壓下眉眼,心中冷笑。
呵,是想要永遠銘記我狼狽的丑態(tài)吧。
許久,他才低低說出一句,“你回來了?!?/p>
嗓音輕啞,透著說不出的小心翼翼。
他這樣子,倒像是我在欺負他。
我嘲諷的扯了扯唇角,抬眸和他對視,眼里是毫不掩飾的惡意,“事實證明,我的確比不上你,沈總?!?/p>
最后兩個似乎是從牙關里硬生生擠出來的,尾音微翹,涼意分明。
沈常默然一瞬,抿唇說,“阿理,我從不認為你比我差。當然,事實也是這樣?!?/p>
他話語認真,不含任何搪塞之意。可在我聽來,卻莫名的刺耳。
我嫌惡的皺眉,嗓音尖銳,“別這么叫我!”
這個稱呼我糾正過千百遍, 可他卻絲毫不改,依舊惡心兮兮的叫我阿理。
估計是做給老頭子看的。
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喜歡我嗎?
不知為何,想到喜歡二字時,我呼吸猝然一頓,心底說不出的燥意生出。
我抿住唇角,漫不經(jīng)心的轉眸,卻在瞥見一桌子豐盛菜肴時頓住目光,呼吸不自覺一顫。
暖融融的燈光下,那些菜肴仿佛疊加了一層濾鏡,顯得格外可口。
糖醋魚,紅燒排骨,蒜菜炒肉……
飯菜擺了滿桌,各色菜品不一而足。
可每一樣都是我愛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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