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爾汀意志堅定,但還是不免被【重塑之手領(lǐng)袖】的“洗腦術(shù)”攪得心神不寧。
剛剛在指揮作戰(zhàn)時/她尚能堅持冷靜地思考,現(xiàn)在【門徒幻影】都煙消云散了,她也就沒什么可擔心的了/躺倒在地。
她將上臂覆蓋在自己的眼上。
周圍戰(zhàn)友劫后余生的議論她都沒聽清楚,只依稀聽到/十四行詩讓沒受傷的人清點物資、集中難民。
她沒有受傷,但阿爾卡納的言論使她物傷其類、憂愁憔悴,便沒響應十四的【號令】(去幫忙)了。
“到曉不成夢,思量堪白頭”!
“維爾汀同學!”錢穆大聲喊基金會的司辰/中斷了她的悲思。
“怎么了……”維爾汀眼睛有些難受,把帽子放到了自己臉上。
由于發(fā)現(xiàn)斯奈德正看著自己/錢穆分神了/沒聽見維爾汀的回應。
“貝茜可……?”維爾汀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錢穆很震驚。
她穿越以來/這個穿藍色西裝的女青年情緒都穩(wěn)定得不行,就沒有什么場外因素能影響她的決策和執(zhí)行/不料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不過,人類是會思考的蘆葦,本來就很脆弱呢……【注:她想表達的意思是:“神秘學家是會打架的蘆葦,本來就很易碎呢。”】
她猜測維爾汀把帽子移到臉上是為了不讓她看出自己哭泣了。
但她忍住沒有問:“——我比較懶,況且覺得過一會咯血之癥很可能又會發(fā)作,所以就不過去幫她們忙了?!?/p>
“……”維爾汀輕聲抽泣。
曾經(jīng)被47救下的同窗們后來大多死在了前線。此類不幸的訊息傳到她這里時,她往往還清楚地記得/上個星期他或她寄來的信的信封上的郵票。
她一開始非常悲傷,無法接受這些。
【但她必須接受?!?/p>
后來腎上腺漸漸對分泌多巴胺感到麻木,但是她的內(nèi)心仍然極為痛苦。
她偶爾會做夢,夢見在天國里和友人們交談:友人們看起來越開心,她就越悲傷。
“——維爾汀同學?你是因為那個深紫色的女人才傷心的吧?”
“……”
“別理她!我說!千百年后,我們都要化作枯骨;我們救得了百姓一時,卻不可能救他們一世。他們的命運是上天決定的,我們怎么能更改其發(fā)展的大方向呢?”錢穆激動地說。
雖然血魔少女說這些是出于好心,但這些客觀事實正是司辰難受的理由。所以維爾汀猶如被刺了一劍,更覺壓抑(甚至有了窒息感)……
錢穆更激動了:“’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我們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到最好而已。維爾汀同學,你沒有資格為這些行將消失的民眾感到悲傷……(▼皿▼#)因為、你、并、非、神諭!”
維爾?。骸?_?”
她的眼睛更不舒服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很沉。
“’不是、神諭’……?我的確不是……”
“對?。∷阅悴槐貫樗麄儽瘋?!是神明撰寫了他們的命格!”
“我沒有撰寫——”維爾汀一不小心說漏嘴了,方寸大亂;好在錢穆正沉浸于【勉勵】維爾汀中,沒有意識到問題所在:“所以,請、振作!”
“……”
不遠處,斯奈德不想再等待,徑直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