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葉修就醒了。蘇沐秋還在睡，眉頭卻微蹙著，顯然沒睡安穩(wěn)。葉修小心翼翼地起身，去廚房煮了粥，還烤了幾片蘇沐秋愛吃的吐司，抹上焦糖醬——他記得蘇沐秋說過，甜的東西能讓人放松。

蘇沐秋醒來時，房間里已經飄著粥香。他坐起身，看見葉修正端著碗粥走進來，身上穿著常穿的黑色連帽衫，頭發(fā)有點亂，卻比平時多了點鄭重。

“醒了？”葉修把粥遞給他，“先喝點粥，墊墊肚子?！?/p>

蘇沐秋接過碗，小口喝著。粥熬得很糯，還加了點冰糖，甜絲絲的，剛好壓下他心里的慌?！皹擞浿行膸c開門？”他問。

“八點，”葉修說，“咱們七點半過去，提前填資料?！?/p>

吃完早飯，兩人收拾東西出門。葉修特意帶了件厚外套，出門時披在蘇沐秋身上——早上風大，怕他腺體受涼。蘇沐秋沒拒絕，把臉埋進衣領里，能聞到外套上葉修的味道，心里的慌意又少了點。

標記中心在市中心，離興欣網吧不遠。兩人打車過去，路上沒怎么說話，蘇沐秋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掠過的街景，手指卻一直攥著葉修的手，沒松開過。

到了標記中心，醫(yī)生先給他們做了信息素檢測。當屏幕上跳出“契合度98%”的數(shù)字時，蘇沐秋明顯松了口氣，轉頭看葉修，眼睛里帶著點笑意。葉修回握住他的手，指尖輕輕捏了捏他的掌心，算是回應。

進標記室前，醫(yī)生遞過來一份同意書，上面列著各種風險。蘇沐秋看都沒看，拿起筆就簽了名，字跡比平時用力，連筆鋒都帶著點急切。葉修接過筆時，手指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可能導致腺體永久性損傷”那行字，又看了眼身邊一臉篤定的蘇沐秋，終究還是簽了名。

標記室不大，中間放著張?zhí)梢危赃吺歉鞣N儀器。醫(yī)生讓蘇沐秋躺在躺椅上，遞給他一個呼吸面罩：“放松，別緊張，信息素注入會有點麻癢，忍一忍就好?！?/p>

蘇沐秋點點頭，躺了下來。葉修站在他身邊，伸手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皮膚傳過去?！皠e怕，”葉修的聲音貼在他耳邊，帶著點煙嗓的暖意，“我在?！?/p>

儀器啟動的嗡鳴聲很輕，一根細管慢慢靠近蘇沐秋頸側的腺體。醫(yī)生小心翼翼地揭開他的抑制貼，露出底下淡粉色的皮膚——那里還有上次受傷留下的淺淡疤痕，現(xiàn)在卻要被葉修的信息素永久烙上印記。

“準備好了嗎？”醫(yī)生問。

蘇沐秋深吸一口氣，看向葉修。葉修沖他點了點頭，眼神里全是篤定。蘇沐秋閉上眼，輕聲說：“準備好了?！?/p>

下一秒，細管刺入腺體，葉修的信息素順著導管緩緩注入——不是臨時標記時那種倉促的安撫，是帶著鄭重的、一點點滲進腺體深處的交融。冷杉薄荷的味道裹著松針焦糖，像兩株長在一處的樹，根系一點點纏繞，再難分開。

蘇沐秋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信息素在腺體里擴散，帶著點麻癢的暖意，從頸側一路傳到心口。他忍不住攥緊葉修的手，指尖泛白，卻沒出聲——他怕自己一開口，就會泄露心里的悸動。

葉修的心跳也很快。他看著蘇沐秋的眉頭漸漸舒展，嘴角慢慢勾起一點笑意，頸側的皮膚泛著淡粉色，信息素的味道越來越濃，是屬于他們倆的味道。他想起第一次在網吧見到蘇沐秋時，少年趴在桌上調槍，陽光落在他發(fā)梢，信息素的味道像塊剛烤好的焦糖餅干；想起嘉世訓練室里，兩人胳膊肘碰在一起，信息素悄悄嵌合時的悸動；想起興欣奪冠夜，雨里那個帶著水汽的吻。

這些畫面混著信息素的味道，在心里翻涌著，葉修的眼眶有點發(fā)熱。他低頭，在蘇沐秋的額頭上輕輕碰了一下，聲音啞得厲害：“沐秋，我們以后……再也不分開了?！?/p>

“好了?！贬t(yī)生的聲音響起時，蘇沐秋還沒回過神。儀器被撤走，他頸側的腺體上多了枚淡金色的印記，像枚小巧的勛章，嵌在皮膚里。

葉修扶著他坐起來，指尖輕輕碰了碰那枚印記，動作輕得像怕碰碎什么?！疤蹎幔俊彼麊?。

蘇沐秋搖搖頭，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懷里。松針焦糖的信息素裹著冷杉薄荷的味道，在兩人之間纏得緊緊的，像要把這些年的時光都纏進去?！安惶?，”蘇沐秋的聲音悶悶的，“老葉，我很高興?！?/p>

葉修回抱住他，手掌輕輕拍著他的背，像在安撫一只找到家的小動物。“我也是?！彼f。

從標記室出來時，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蘇沐秋挽著葉修的胳膊，走在人行道上，頸側的印記藏在衣領下，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股屬于葉修的信息素，在腺體里安穩(wěn)地待著，像顆定海神針。

“接下來去哪？”蘇沐秋問，眼睛里帶著笑意。

葉修看了眼手機，笑著說：“去搶霜狼領主，剛才陳果發(fā)消息，說藍雨的人已經過去了?！?/p>

蘇沐秋愣了愣，隨即笑出聲：“好啊，讓他們看看，咱們標記后的默契。”

兩人并肩往前走，陽光把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手挽著手的樣子，像對普通的情侶，要去赴一場早就約定好的約。信息素在他們之間飄著，松針的冷冽混著冷杉的清透，甜絲絲的，像把這些年的時光，都釀成了糖。

走出標記中心時，雨已經停了。夜空里掛著點零星的星星，風吹在臉上，帶著點秋天的涼意。蘇沐秋走在葉修身邊，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他：“老葉，我們是不是忘了什么？”

葉修挑眉：“忘了什么？”

蘇沐秋笑著湊過去，在他唇上碰了一下——很輕的吻，帶著點信息素交融的甜意?！巴诉@個，”他說，“****的儀式，怎么能少了這個？”

葉修的耳尖難得紅了，他伸手把蘇沐秋拽進懷里，低頭吻下去。這次不再是淺嘗輒止，帶著點剛標記完的占有欲，把人圈在懷里，吻得又深又沉。周圍的空氣里都是他們信息素的味道，混在一起，像少年時網吧里那杯沒喝完的可樂，像嘉世訓練室里戰(zhàn)術板上的涂鴉，像興欣網吧里深夜的鍵盤敲擊聲，都是他們一起走過的時光。